邵倩邊上是柳詞,她嘿了一聲,“你倆什麼時候結婚啊?”
柳詞被問住了,一邊柳語的小孩咬著勺子,看了看賀毓,又看了看自己阿姨,最後拉住柳好的袖子,問:“小姨,為什麼賀毓姐姐跟阿姨要結婚啊。”
柳好糾正:“是賀毓阿姨。”
申友乾應和:“就是就是。”
被賀毓丟了一包紙巾,嗷了一聲,然後被自己老婆嗔了一眼,憤憤地咬了一口椒鹽蝦。
柳詞半天不知道怎麼回,反而是賀毓接道:“因為我喜歡你的柳詞阿姨,所以要結婚。”
劉遠生看了他倆一眼,申友乾杯子遞過來,跟他碰了碰,在場就他倆加一個柳圓是男的,柳圓低頭玩手機,充耳不聞。
邵倩噫了一聲,“你高攀了。”
賀毓:“那柳詞低嫁唄。”
晚上有點冷,她們在屋裡吃的,燈亮堂得很,明明是很普通的場景,柳詞看著賀毓,看著這雙眼,在裡面發現了自己。
她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握著筷子的手卻在發抖。
賀毓:“你是不是想給我份子錢。”
邵倩跟她嗆,“你結我就給啊。”
賀毓:“那你等著。”
柳好在邊上錄影片,柳圓看見了,瞪大了眼,柳語沒制止,她靠著椅背含笑看著柳詞跟賀毓,她丈夫下午先走了,單位有事。
她其實也有事,成年人要湊在一起盡情玩一天太難了,但是她就是高興,高興柳詞有了高興的事兒。
賀毓敲了敲盤子,咳了一聲,“大家都聽到了啊,邵倩要給我份子錢。”
柳好蹦出一句:“哪有你這麼草率的!”
賀毓欸了一聲,說:“妹妹我們不是自家人嗎?”
柳好:“現在還不是啊。”
賀毓嘆了口氣,“那隻好我嫁過來了。”
她的頭髮很久沒修,有種亂蓬蓬的柔軟,偏偏整個人氣質颯爽,人群裡都很好辨認。
賀毓的氣質很乾淨,像是初秋的風,她陰鬱的一面柳詞還沒完全見到。這幫人裡有人見過一次,但沒資格說,也不知道怎麼說,心想這麼多年,賀毓也不是當年那麼衝動的小孩了。
那籠子裡的野獸,可能也已經消失了。
此刻氣氛高漲,孩子們不明其意,但也能感覺到一種熱鬧,都拍著手,賀毓伸手攬住柳詞的肩,“你怎麼沒點反應。”
柳詞耳朵都紅了,她喝了一口飲料清醒了一下,故作鎮定地說:“我不是嗯了嗎。”
賀毓:“我沒聽見啊。”
其實哪有地方可以結婚,現在唯一能算得上證明的就是緊急情況的聯絡人,除了親屬外的,也算是優待了。
這種感情跟板上釘釘的法律條款不一樣,很是隨意。
圈子裡的人都這樣。
但賀毓不是這個圈子裡的,柳詞也是,她們只是恰好變成了這類人。
柳詞:“我求之不得。”
她一說完,大家都在起鬨,賀毓哎了一聲,別過臉,“你們滿意了吧?”
熱鬧的一天,吃完飯申友乾還帶小孩們玩仙女棒。
賀毓跟柳詞拿了柳語女兒的泡泡機,站在房頂吹。
山裡一片安靜,遠處是城鎮,星火的微光。
這個地方其實離廉曉禮的那個療養院挺近的。賀毓很少去想廉曉禮,一想到這個人,她就覺得緊繃。
是需要全面戒備的那種警惕,偏偏她不是一個狠心的人,所以不見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