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
池蓮走得也搖曳生姿,柳詞回去的時候跟賀毓說起來,賀毓躺在沙發上敷面膜,哦了一聲,“這人一直病病。”
她還吊著嗓子疊字,學池蓮拍vlog的腔調,可惜她的聲音沒那麼嬌軟,反而有點好笑。
柳詞笑了很久,賀毓就看著她笑,然後趁柳詞不注意把人拖過來,抱在一起。
“池蓮給不給你請帖其實都一樣啊,反正林叔會給我的,而且跟我媽一塊去隨份子也不用我倆的吧?”
賀毓玩著柳詞的頭髮說。
柳詞啊了一聲,“你好奸詐。”
賀毓打了個哈欠,“池蓮才奸詐,她就是要你掏錢。”
柳詞:“她說看不上,還要來我們倆的婚禮。”
賀毓:“這尊大佛啊……”
其實說要結婚,兩個人都是慢悠悠的,張羅的是活像被打了雞血的柳好,從喜糖到捲菸,從伴手禮到易拉寶,從請帖到會場佈置,她都恨不得自己包辦。
但其實伴手禮是賀毓做的設計,婚紗是賀毓找學妹設計的,會場佈置是謝永妍自告奮勇,畢竟她也做過這種。
“結婚太麻煩了。”
賀毓嘟囔了一聲,柳詞摸了摸她的臉,“我也覺得。”
“不過還好沒什麼人。”
她倆也沒什麼三姑六婆,能請的反而都是真朋友,同事也沒打算叫幾個,除非特別好的,也不給人添麻煩了。
結個婚要安排的事兒太多,地方都訂到明年了,明年元旦,畢竟婚紗也要時間,伴手禮的設計也要時間。
“但是也很花時間。”
柳詞又說。
賀毓閉了閉眼,她的嘴唇很薄,唇線很是分明,柳詞小時候想,都說薄唇薄情,賀毓怎麼反著來呢。
後來才發現電視劇裡說的都是男人,但賀毓是女的。
“我小時候其實很希望你是個男的。”
柳詞這麼說,她很清楚賀毓很討厭這句話,這句話是個魔咒,她從小都被折磨。
這個時候,這個場景,她說出口,賀毓也愣了。
“那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嫁給你。”
沙發不是很大,兩個人擠在一起,電視放著賀毓看的動畫,柳詞聽不懂日語,聽說賀毓還做過漢化,都沒什麼障礙。
賀毓抱著柳詞,她們貼著,這是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她笑了一聲,“你的這個理由,讓我覺得這句話沒那麼討厭了。”
她從小被這句話籠罩,從賀峰峻的抽打裡連自己都討厭自己的性別,拒絕粉色,拒絕裙子,拒絕任何女氣和女孩被貼的標籤。
但是她始終是個女孩,再不像個女孩,也不會被人叫做男人,只會變成男人婆。
她心裡的怨恨其實一直在,所以才聽不得這句話,但是沒什麼人知道。
她也沒跟柳詞說,但柳詞就是明白。
“但是我再長大一點,覺得這樣也不好,”柳詞抓著賀毓的手,賀毓的手很熱,“你要是女的都那麼多人喜歡你,要是個男的,那就更沒我的事情了。”
“青梅竹馬是小說裡的佳話,是輪不到我這樣的人的。”
柳詞說得很認真,她從小到大都很認真,連感情都要精打細算,偏偏賀毓是個變數,長在她的身邊,把她變成了定時炸彈。
“所以你和我一樣是女孩真好,”柳詞的手插進賀毓的手指間,“我們可以穿一樣的衣服,可以一起上廁所,我可以更懂你的難過,十幾歲的時候挽著手一起走,都沒人會打趣。”
雖然十幾歲的尾巴我們沒有再牽過手。
“這樣也不好啊,你看我都不知道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