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廉曉禮?”
申友乾看她突然瞪大的眼睛,“怎麼了?”
“這個病人,早就出院了。”
申友乾啊了一聲,又追問了幾句才知道廉曉禮被她父親轉院了,他跟金迦又按照轉院記錄去另一家療養院。
換了一家市區裡的,條件很好,看得出來廉曉禮父親的條件更好了。
申友乾找到那間病房的時候廉曉禮的父親也在,男人鬢邊已經生了白髮,看著有點老,但是穿著跟以前大不相同,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旁邊站著的妻子很年輕,珠光寶氣的,還牽著一個小男孩。
申友乾喊了聲叔叔,對方也很客氣,聊了一會。
“冬至嘛,我來看、看看曉禮。”
“你也有心了,都還好吧?你們幾個孩子。”
對方也記得當年煙行籠巷的幾個孩子,對於廉曉禮這個女兒,自然還是關心的,但新的家庭已經組成,舊人逝去,也沒什麼值得追憶的了。
花點錢就可以買個放心的事情也算輕鬆,這個世界上還是錢能辦事。
“……還、還好。”
申友乾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賀毓她沒了。”
這五個字說得很流暢,讓面前的男人驚了一下,隔了半晌,啊了一聲,“那孩子怎麼會……我說我怎麼聯絡不上了。”
申友乾苦笑了一下,“老天爺心狠,溺水溺的。”
誰都沒想到會這樣,賀毓走得太快,太急,甚至連場合都讓人悵然,一場喜事以喪事收場,誰都戰戰兢兢。
但那也的確是賀毓會做出的事,她本來就是一個善良的人,她自己都沒想到吧。
葬禮上請來的法師都這麼說。
不管真的假的,這麼一個從來沒千方百計去死的人,反而死得比誰都早。
柳詞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昏迷之後渾渾噩噩,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大家都看著她,就怕她想不開也跟著去了。
“賀毓從前就、就很掛心曉禮,她不、不在了,看曉禮我也、也要來的。”
申友乾嘆了口氣,“曉、曉禮還好嗎?”
兩個男人站在一邊說話,金迦跟廉曉禮的後媽說了幾句。
女人看上去也沒比金迦大幾歲,說話很客氣。
“最近我老公給她找了個兩個護工,輪班照顧,也周到。”
金迦哦了一聲,她透過玻璃窗,看到裡面的人。
病床上坐著的黑色長髮的女人,一邊坐著一個短頭髮的年輕人,在削蘋果,廉曉禮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只是匆匆一眼,金迦卻覺得那個短髮的年輕人有些眼熟。
有些像……。
但是年紀不對,看著才二十多歲,而且再看,完全不是一瞥的那個感覺了。
家長先走了,申友乾敲了敲門,廉曉禮咬著蘋果,看著門被開啟。
“您好。”
小年輕笑得燦爛,“您是曉禮姐的朋友嗎?”
申友乾被這燦爛的一口白牙晃了晃眼,覺得一瞬間彷彿看到了他的好朋友,但在看,又不是那個味道了。
“你是護工?這麼年輕,還上學吧?”
對方搖了搖頭,“我就一打工的,高中都沒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