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那一聲“嫂子”讓沈如月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也有了一絲動搖。
和齊家有牽扯不過三年,起初她恨這一家子,可為了潛伏在齊家,她不得不催眠自己喜歡這一家子。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她把所有的過錯都轉移到了齊刺史的身上。
她想,當初開城門投降的事是齊刺史一人做的,旁人也左右不了他的決定。
她對她的丈夫應也生出了情意的,再者齊繡婉的性子與她一母同胞的妹妹性子也極為相似,所以她在那一瞬間心軟了。
可即便心軟,她也不敢掉以輕心。她先是讓人把齊繡婉的手摺斷,讓她寫不了字,二毒啞了她,讓她有口不能言,三是從心智上折磨她,讓她精神恍惚,對周遭一切人都產生懼意。
最後才讓人把她賣到一個離禹州千里之外的地方,只要把她賣給一個莽夫,不出意外,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回來。
就算如此,為保萬無一失,她還是派了幾個人去監視她。
不過是幾個人,也與她沒有什麼損失。
回到了房中,沈如月身旁的伺候了十幾年的老媽子敲門進來。
老媽子壓低聲音道:“公主,靈山鎮那邊來訊息了,黑七半個多月前派人傳口信回來,但因風雪大,耽擱了些時日。”
沈如月抬起頭:“都說什麼了,繡婉沒有鬧騰吧?”
老媽子回話:“口信上說她沒有鬧,但為了讓她和那男人更安分些,黑七扔了屍體在山洞外嚇唬他們。”
沈如月點了點頭,繼而道:“傳話回去讓他們繼續盯著,最多兩年,兩年後便不用再盯著了。”
老媽子點了點頭,但隨即又多疑道:“公主,那黑七會不會有些事情瞞而不報?”
沈如月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倒不會,他原是世家的公子,父親死在三年前的叛亂中,他可不會幫著今朝的人。”
黑七確實不會叛變,可卻沒有傳回另外一個資訊——齊繡婉的嗓子和手正在恢復中。
若是沈如月知曉這事,定然不會把齊繡婉繼續留著了。
說了些其他的話後,沈如月把從刺史書房中偷取到的令牌拿了出來,“今晚你拿著令牌出城,交給無海,讓他戌時三刻便立刻拿令牌領人進城。”
老媽子拿過令牌,應了一聲是,隨後退了出去。
***
入夜前,趙虎偷摸著把準備的東西帶來給齊繡婉。
齊繡婉看了眼抱得和個嬰兒的枕頭,又看了眼周衡。無言了一會才伸手抱了過去。
趙虎道:“放心,特意從茶館找了個擅口技的說書人,此人能模仿女人小孩與動物等聲音,讓人難辨真假,只要不扒開外邊這棉布,沒人知道這裡邊是人是枕頭。”
齊繡婉點了點頭,但還是忍不住問:“今晚我真能見到我爹孃嗎?”
趙虎點頭,“自然。”
囑咐了一些事情後,趙虎看向周衡:“借一步說話?”
齊繡婉因趙虎一句話而緊張了起來。
趙虎會不會為了事情能順利,就把周衡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