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拽住被角蜷縮著,雙眸緊閉,眉頭皺成?了團,嘴角開開合合,似乎在呢喃什麼,聽得不真切,唇色慘白?像進入了夢魘。
他忙脫掉身上外?套,掀開被子?上床,將人輕輕摟進懷裡,抬手在她後背輕輕撫摸。
女孩似聞到了熟悉的氣息,漸漸放鬆轉身窩進他懷裡。
溫絮這覺睡得很不安慰,噩夢一個接著一個,斷斷續續就是不讓她安心入睡。
半夢半醒間,她猛然?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黑暗,以及刺鼻的消毒水味。
她驚醒的動作太大,陸時謙忙開啟床頭的夜燈,輕聲安慰:「做噩夢了?」
熟悉的聲音將她思緒拉回,溫絮轉身依偎進他懷裡,腦中那場驚魂未定的夢境依舊還在。
「嗯,亂七八糟的,夢見很多事。」
她停頓了下,緩緩出聲:「還……夢見我爸爸了。」
陸時謙搭在她後背的指尖微頓,這還是溫絮首次提起?她爸爸。
手上輕撫地動作繼續,他目光微沉:「想他了?」
溫絮點了點頭,然?後又搖頭:「想,卻不敢想。」
爸爸剛去?世?的那年,她時常從夢中驚醒,每次臉上都掛滿淚水,醒後便再也睡不著,導致第二天精神恍惚,幹什麼都提不起?勁。
從那之?後她就不敢去?想了,爸爸仿若能感應到一般,再沒出現?在她夢裡。
溫絮從他懷裡抬頭,低低開口:「你還沒見過我爸爸吧,等?我出院了,我帶你去?看看他。」
陸時謙垂眼,抬手捋了捋臉頰碎發:「好。」
溫絮重新窩進他懷裡,閉上眼睛輕語:「其實有些方面你我爸爸很像,很細心,也善良,他從不因為自己深處高位,就看不起?身邊任何一個人。」
就算爸爸與公司員工同時出席學校家長?會,他從不以老闆的姿態跟人交談,而是以一個父親身份在和?他人討論孩子?的學習問題。
爸爸總說人與人之?間是平等?,都是在為生活而努力。
陸時謙也是這樣,之?前她叮囑他不要出去?責怪魏哲,其實就算她不說,也知道他不會。
某個瞬間她又突然?難過起?來,老天為什麼就不能善待好人,偏要那麼早就奪去?他的生命。
如果爸爸還在,她是不是還可以趴在他肩膀上撒嬌,不依不饒要他買各種?芭比娃娃。
溫絮吸了吸泛酸的鼻子?,眼眶控制不住的紅了一圈:「陸時謙,我想爸爸了,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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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幾點把溫絮哄睡著的,看著她安穩入睡後,他這才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
門外?站著等?候多時的黎叔,看到陸時謙出來,上前輕輕頷首:「二少?,透過有關部門的配合,已?經找到肇事者的行蹤。」
陸時謙回頭看他一眼,示意他繼續。
「肇事者真名為李嚴,55歲,是北尋本地人,家中父母早逝,妻子?也在二十年前跟他離婚,之?後他跟道上的人混過一段時間,只是沒多久就隱姓埋名過起?了獨居的生活,話不多,也不跟人有過來往。」
黎叔停頓了下,看了眼陸時謙,聲音低了幾分?:「八年前他有過一次車禍逃逸,所撞之?人正是太太的父親,溫儒平,這次的作案手法跟當年相似。」
陸時謙看著窗外?的目光轉向他,目光沉冷:「是蓄意謀殺!」
黎叔沒說話,只點了下頭。
陸時謙深吸了口氣,又問:「黎叔,你應該查到幕後黑手是誰了吧。」
黎叔既然?能把他的資訊查清楚,就肯定知道,在李嚴背後操作這一切的人是誰。
「不敢確定,但所有資訊都指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