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說什麼?”他失笑,好脾氣地道,“雖然現在時間很晚了,但你們都是有獨立思想的成年人,我不管扮演哪種角色,都沒有權利干涉你們見面。”
什麼呀,他難道還想以“家長”的身份自居嗎?
她明明不是指的這個。
“你們是叔侄。”她打了一記直球。
他頷首,“嗯,我們是。”
姜嘉彌張了張嘴,覺得有點氣悶可又不知道在氣誰,只能自己認栽,“你們都沒告訴過我。”
“原來你在意的是這個。”周敘深一副略顯意外的模樣,“我只是覺得這種事不用特意提起,順其自然地讓你知道就好。而且我想,這並不會成為影響我們關係的因素之一?”
“可週臨他是我的同學,也是我的朋友。”
他表情不變,“所以?”
“我會覺得有點不自在,而且萬一被他發現了的話……”
“我可以向你保證,不會在違揹你意願的情況下,讓別人發現這件事。”
姜嘉彌愣了愣。
雖然不可抗的偶然因素有很多,這種保證也不是百分百保險,但她還是稍稍放下心來,遲疑地點了點頭。
“還有問題要問我嗎。”周敘深把杯子放回桌上,平靜溫和地問。
他的言行都透露出一種“很好說話”,同時也在認真給她講理的訊號,而她本身也是個容易動搖的人,常被身邊人說在小事上缺乏一點主見,耳根子軟。
所以她不自覺又軟化了一點態度,默不作聲地點頭。
“這麼站著累不累?坐過來說吧。”周敘深拍了拍身側的位置,讓姜嘉彌瞬間聯想到當時在院長辦公室裡的畫面。
他和那次一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示意她過去。
姜嘉彌舔了舔唇,抬腳朝他走去。
走到窗邊必須要經過臥室中央的大床,她走到床尾時餘光忽然瞥見了凌亂柔軟的被子,兩條腿不自覺就僵住了。
再一抬眸,就發現周敘深正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怎麼了?”她臉一熱,驀地後退半步,目光飄忽。
又是這種表情……讓她總是不受控制地聯想到他和“正人君子”這四個字截然相反的樣子,壞得堂而皇之。
他沒回答,只說:“如果你想坐那裡,也可以。”
姜嘉彌小幅度地飛快搖頭,眼觀鼻鼻觀心地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一靠近他,周圍的空氣都彷彿變得不一樣了,好像被他的目光簡簡單單掠一眼,身上相應的位置都會泛起小小的戰.慄。
見她挑的是對面的位置,他收回手搭在腿上,未置一詞。
“什麼問題,問吧。”
姜嘉彌併攏腿坐好,不懂為什麼明明是自己提問,現在反倒像是角色顛倒了。
她暫時摒除掉雜念,考慮好了措辭才開口:“在酒吧的那天晚上,真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這個問題,之前你不是已經問過了?”
“我知道,但是周臨說你們是叔侄之後,我突然想到去年淮大社團招新的時候,他讓他的‘小叔’順路接過我。”她抬眼看著他,眼底有淺淺的猶疑,“是你嗎?”
周敘深微怔,眉頭蹙起又慢慢鬆開,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像是一邊靜靜打量著她一邊回憶著什麼。
“夏天?”他問。
姜嘉彌設想過好幾種他可能會有的反應,但沒想到會是這樣。
“是夏天。”她茫然地點頭。
“你穿著玩偶服,是嗎。”
“嗯!是一隻兔子,白色,耳朵垂著的。”
周敘深看著她認真仔細描述的樣子,忽然笑了。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