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這好幾雙晶晶亮水汪汪的大眼睛,陸稹略微湊近大師兄道:「讓絳珠這輩子就把神瑛的恩情還了吧。」
黛玉已經為寶玉哭了兩三年,剩下的恩情用「以身相許」來回報不是挺好?
其實她讓元春指婚給寶玉黛玉不過一句話的事兒,但黛玉的壽數是個大問題,想讓黛玉活過這個時代的貴婦人的平均壽命,必得大師兄出手幫忙。
王盤能有什麼不明白?他笑著應下,「好說。」
兩個人談論的內容旁人聽不見,但彼此的親密之態全落在了眾人眼裡。
然而這些人屁都不敢放一個,更是沒人會出頭找太后或者皇帝告狀,畢竟大家都沒活夠。
於是陸稹和大師兄手牽手慢步走遠,眾人這一炷香的時間裡都裝得跟瞎了一樣。
卻說女孩子們在御花園裡逛了一會兒,因為心裡都存了點事兒,導致興致都不是太高。元春跟前的宮女過不一會兒就奉命前來請姑娘們回去,她們毫無留戀,就跟著這位宮女回了鳳藻宮。
此時元春那股子氣惱已然平復大半,王夫人面色不好看,先妹妹們一步回來的李紈依舊是眼觀鼻鼻觀心,好似入了定。
王夫人是個半文盲,一輩子又沒能進入真正的貴婦圈子,她的眼界決定了她的手段,此次進宮前她能想明白女兒有心為家裡的女孩子們指婚,但沒想到女兒這麼心誠,不僅要管女孩子們,家裡的男孩兒前途她也要過問。
不得不說,王夫人一直以來都是靠著捏住婚配權來壓制或者說控制的家裡的孩子們。
元春要橫插一手,等同於削了王夫人的實權,王夫人心裡當然不自在。但是要讓王夫人明確表示出不滿,甚至於直接駁了女兒的念頭,她真不敢,至於陽奉陰違……那就另說了。
卻說妹妹們返回鳳藻宮,元春又和她們閒聊了一會兒,定下下次進宮的日子,就讓孃家人一齊告退了。
等「外人」都走了,剛才目睹貴太妃與國師親密相處的宮女把所見所聞又稟告了一回,元春也是聽一次笑一次:被母親氣得頭疼,都是靠著這個緩和下來的。
正巧此時屋裡都是她的心腹,她扶著抱琴的手緩緩站起身來——胎沒坐穩,必得事事小心,對著心腹們道,「貴太妃和國師……就是陛下得知也只有睜一眼閉一眼的道理。咱們知道了,別去當那個告密的蠢人就是。」
國師深得陛下敬重與信任,如今時常在宮中北苑的摘星樓居住。抱琴默默道: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以前國師也常蒙陛下召見,那時候國師可是住在京郊的道場,來來回回往返於京郊和宮城人家都不嫌煩。
晚上,元春用了飯便囑咐抱琴擇日回榮府一趟,交代她如何跟老太太轉述今日王夫人的心願,更要請老太太多多看顧家裡的小輩。
前世她過於信任母親,沒安插耳目,對母親堪稱言聽計從……現在想來她實在輕視了母親的本事:攪風攪雨並不在話下!拖起後腿來更是直接把榮府都給拖累毀了一半,另一半就是大伯父和父親不自量力地參與進奪嫡了。
不過奪嫡只要不是主謀……上輩子作為主謀的舅舅直接暴斃。從者被罰是真的,但不至於被罰到上輩子那般家破人亡。
找個不太恰當的例子做對比,如今的忠順王也是參與過奪嫡之人,參與投入力度可比孃家大多了,然而事敗被罰不過是夾著尾巴過日子,如今兒子們漸漸出挑又有興旺之兆。
想起這些,元春又想跑到仙君那裡吐吐苦水了。
話說陸稹這次做任務實在比較清閒,自己一個人難免無聊,幸好有大師兄作陪……像這種閒來無事的好時光,大師兄就給她講法,還有他們分離的這些年他如何修行,反正熱戀期怎麼著都有說不完的話題。
大師兄是個好老師,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