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陸稹一直默默看賈王薛三家的「熱鬧」,直到賈璉準備啟程扶靈回鄉時,她終於登場:把探春惜春要到身邊。
說起來寶釵現在不能跟黛玉湘雲比,卻也比探春惜春處境強太多了。
這回徹底倒下的,是她所在的薛家長子長房。薛家因為王子騰太過貪婪而不怎麼看好,早就暗中另尋靠山,因此除了長房,其他幾房差不多在這場風波中毫髮無損,於是寶釵沒了哥哥撐腰,手中家產銀錢也少了起碼八成,但日子總算過得下去。
只不過這一次王夫人在離京之前,見到前來探望的妹妹與外甥女,她抓著妹妹的手,百般明示暗示要寶釵嫁給寶玉,薛姨媽乾脆裝聾作啞,而寶釵更直白,她……起身就走……
王夫人再怎麼惱怒不已,卻依舊沒人在乎。她氣了好幾天,還是無人理會,她終於消停了下來。
話說整場讓賈王兩家徹底傾覆,更讓這兩家殘存的子孫有恍若隔世之感的大風波,其實不過持續了一個半月。
又過了半個月,衛若蘭才護著他母親衛大太太回京。
衛大太太先拜見了公爹,然後就直奔弟媳的院子。
陸稹見到人,還沒說話,就被便宜嫂子拉住了雙手,更聽她道,「我這憋了一路了!今兒可得跟你好生吐吐苦水。」
沒錯,姜疏儀在衛家只跟丈夫衛敏之天天掐,跟其他衛家人關係都很不錯,而且絕不是面子情的那種不錯。
衛若蘭的爹是個三品將軍,在西北掌兵,按規矩他妻兒不能在他供職的地方長住。
衛大太太去西北除了探望丈夫,更有件大事要辦:她幫著快不行了的姐姐處理了許多庶務和人手,她親姐姐臨終託孤,非要把衛大太太的親外甥女許給她兒子衛若蘭。
話說衛大太太的親姐嫁了個封地就在西北的宗室——婆家有爵位有家底有名望,丈夫也頗有些本事……理所當然,這樣的青年才俊總有些不同尋常的野心……
好的,便宜嫂子抱怨到這裡,陸稹就全明白了。
別說衛若蘭有婚約,就算沒婚約,衛大太太也不能應承自己的親姐姐,哪怕不應她姐姐許是要死不瞑目,因為她這個外甥女太一言難盡了。
衛大太太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我只說一條,這姑娘跟她爹是一條心!」
陸稹笑了笑,「嫂子提醒了半天,您只說這丫頭什麼時候到就是。到時候我這個做長輩的,一定好好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弟妹也是宗女,還是親王之女,陛下的堂姐,管教起她的外甥女總比她底氣足太多了。
衛大太太感激不已,「有你這句話就好了,嫂子永遠記著你這份情意!」頓了頓又補充道,「這臭丫頭最是愛俏,年紀輕輕的,入幕之賓都有了好幾個。」
陸稹興趣登時就上來了,「還沒成婚,就這麼豪放?」
衛大太太見弟妹一副不知愁的模樣,顧不上什麼面子不面子,直接用大白話向弟妹交底,「我那去了的姐姐也是命苦白為女兒謀劃一場!我那外甥女才看不上若蘭,一準兒嫌他忒嫩沒意思!她看上的是二弟啊!要不然怎麼親娘剛沒,不知使了什麼手段說服她爹,藉口報喪,哪怕一身喪服也要來京城!」
要想俏一身孝!
陸稹聽到這裡,直接笑開了花,「二爺竟如此聲名遠播?」頓了頓又安撫嫂子道,「就聽嫂子你形容,我覺得你那外甥女許是個做大事的人……別欺負人家年紀小啊。我瞎猜一回,她對二爺生出勢在必得之心,攪亂咱們長房二房都在其次,人家進京要親自來做眼線呢。王子騰可是剛死,陛下究竟沒對西北那些老狐狸們如何,就算要刀兵相向,也得找個信得過的人再過來多蒐集些訊息才更有把握些吧?」
衛大太太關心則亂,只想著外甥女沒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