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調侃林明德適才所言頗為不妥,可眾人又都的的確確聽了去,眼下還如何能辯駁。
“這又何必呢?”三皇子已然又放低些姿態,心想,父皇所念幾是昭然若揭,此時假使授他以柄,陳若棠定遭嚴懲,若是因此他未能承襲爵位或是丟掉性命,與譙國公府的這段姻緣怕就失去所有意義,旋即笑言道,“染之不若直言,吾能辦到,定然不會推辭。”
“那本御史且先一說,殿下就這般一聽?”林盡染嘴角勾起一抹難言的弧度。
三皇子微微頷首,手稍稍一抬,令他說下去。
林盡染徐徐踱步,語調放緩些,儘可能令在場人皆聽個清楚,道,“譙國公府的小公爺欲謀害本御史三次,難保日後不生此心。故···”
“染之,吾擔保若棠絕···”
林盡染稍稍抬手,未能令三皇子打斷,遂繼續說道,“故而,小公爺若有再起賊心,任誰都求不了情。既殿下做得譙國公府的半個主,那就由三皇子行刑,如何?”
見他正要一口允下,林盡染語音一沉,正色提醒道,“殿下可莫要以為本御史在玩笑,當著長安城的百姓在此,言出必行方是君子所為。本御史說的是,要他性命!”
三皇子聞言,不禁擰著眉頭沉思,倘若內弟真真如此聽勸,倒也不會鬧出如此多的荒唐事,方才林盡染所言可說的清楚,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允諾,往後未能兌現,豈不就成了笑話?且話中說的可是由自己行刑,無論是否取他性命,終歸得捨去不少。
“染之再好好斟酌,換個請求罷。若棠畢竟是譙國公府的小公爺,吾雖能做主他府中之事,但終究是吾的內弟。”
三皇子已是再三言明,陳若棠是其內弟,故定然不會應允林盡染的說辭。
林盡染不禁莞爾,戲謔道,“殿下怕是有所誤會。染之所言並非是請求,而是要求。若殿下作不得這主,那就隨本御史前往文英殿罷?”
“林盡染,吾看在上柱國勞苦功高的份上,未與你計較,可莫要得寸進尺。”
稱呼是一變再變,三皇子幾是在憤怒的邊緣,明明是快六月的天,卻莫名的有一股寒氣,旁側的杜子騰連大氣都未敢喘一聲。
“今日,這罰酒,本御史吃定了!殿下可是要為難本御史這八品小官?”
若是在這朱雀大街上如此針對下去,即便林盡染未曾去告發陳若棠,這般情狀也逃不過父皇的耳目,三皇子眉頭擰得更緊,如是想到。一番權衡下,只得先將此事暫且攬在自己身上,“來人!將···”
“聖旨到!”
人群外飄來一道尖聲高呼。
‘聖旨’二字比任何的言辭都得重上幾分,人群自覺的分開一條寬敞大道,孫蓮英高舉著聖旨,踱步至林盡染面前,恭聲道,“林御史,接旨罷!”
既是迎聖旨,在場之人皆紛紛跪迎,連三皇子也不得不俯身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監察御史林盡染淑慎性成,勤勉柔順,克嫻內則,淑德含章,屢破江寧貪腐案,清池觀術士案,恪盡職守,忠貞清廉,深得朕心,著即冊封為治書侍御史,兼領內閣大學士,著正五品軼。
欽此!”
孫蓮英將聖旨合上後,雙手遞予林盡染,笑言道,“林御史,恭賀右遷。”
林盡染聞言,甚是恭謹地俯身一拜,遂接過聖旨,緩緩起身,“孫公公,若是得閒,至寒舍小酌幾杯,聊表謝意。”
“哎喲!如此,老奴只得改日叨擾侍御史。”孫蓮英微微躬身,言辭聽來雖頗為客氣,可倒真是應承下來。
朱雀大街上宣旨倒也不算鮮有,可適才開罪三皇子之人,還能擢升至治書侍御史倒真是頭一遭聽聞。且聽二人對話,這楚帝身旁的近侍太監對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