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得安寧。
林盡染淡淡一笑,並未回覆,高舉左臂,將裹在胳膊上的紗布示於眾人,只見已有鮮血滲出,又拔起槐樹旁的利劍,朗聲說道,“小公爺欲攜府兵,刺殺本御史,若非有武藝傍身,怕是今日慘死城外。開遠門的城門郎皆可作證!”
圍觀眾人見狀,皆是交頭接耳,嘟囔嘀咕。
“你···胡說!”陳若棠強忍著劇痛,怒斥道,“老子都沒碰到你,何來傷你一說?”
一旁的府兵首領,皺著眉頭,拱手說道,“杜府尹,我等皆可作證,小公爺並未傷及林御史。”
“爾等的意思是本御史信口開河?”
林盡染神色一凜,語音愈發的冰冷,稍稍頓了片刻,又朗聲道,“諸位皆知,元瑤姑娘已從攬月樓贖身,現下暫居林府。小公爺垂涎已久,方才買通車伕,將本御史引至城外,欲以性命要挾,所幸只受些輕傷。
當下又口出狂言,汙衊京都府尹清白,揚言屠盡林府滿門,本御史既是遲遲未等來公道,只得擅自教訓予他。若是譙國公或是三皇子日後怪罪,還請諸位秉公直言。”
若是以當下陳若棠的口碑來說,還是林盡染的話更為可信。何況可為林盡染作證的是開遠門的城門郎,而陳若棠幾是一面之詞,佐證的還是自家府兵,方才也是真真切切地聽他說要屠盡林府滿門。如此一來,說京都府尹與青樓女子勾勾搭搭,反倒是令人質疑。
所謂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林盡染從未指望百姓能說些甚公道話,可既然要保全杜子騰的‘清譽’,自是要令小公爺的話更顯難以置信方可。
至於左手臂上的傷,不過是在進城前自殘一道。既是持劍,又綁下陳若棠,自得接受城門郎的盤問,可他們卻也未敢多言,無形中又成林盡染的人證。
林盡染從旁取來一根長棍,手中掂了掂,又猛然往地上一杵,感慨道,“興許是三殿下念及譙國公為國盡忠,長久未在長安,小公爺伶仃孤苦,故而未能下得去重手。也罷,就讓本御史做這惡人,若因此開罪聖上、三殿下與國公爺,本御史一力承擔。”
“且慢!且慢!”人群外高呼道。
原是這林明德已知曉此事,先往三皇子府邸奔去,豈知竟在半途中遇見,遂相約匆匆往此處趕來。
可林盡染當街懲治陳若棠的訊息,幾是傳遍周遭的坊市,圍觀之人已是將此處圍得水洩不通,林明德的這聲呼喊早已淹沒在人海之中。
“嘭!”
“噹噹!”
一聲為棍打陳若棠,一聲為棍折滾落在地。
這兩聲比林明德的高呼還響上許多。幾是同時間,又傳來陳若棠的一聲放肆哀嚎,“啊~~~”
隨即已是靜的落葉可聞。
三皇子與林明德呆愣當場,旋即緩過神來,令一旁的侍衛趕忙將這密密麻麻的人群撥開。
可槐樹下的陳若棠已不知是暈死還是被打死當場,頭顱無力的往旁側一垂,手指幾是嵌入樹幹中,又緩緩地往兩邊一攤。若無麻繩捆綁,這陳若棠早已癱倒在地。
林明德嘴唇囁嚅著,指著林盡染,半晌都未曾道出一句狠話。
三皇子擰著眉頭,神色甚是不悅,令人將陳若棠趕忙攙下來,送回國公府去,眉眼間寒光一閃,沉聲道,“不知林御史為何下此毒手?”
林盡染淡然一笑,將手中斷棍往旁側一撇,交替前後拍手,似是拍去手中的塵土,拱手一禮,頗為平靜道,“下官恭候多時,遲遲未見三殿下前來主持公道,只得擅自懲辦惡徒,還請殿下責罰。”
“殿下。”杜子騰甚是恭謹地屈身一禮,可略有些顫抖的手,已然道盡他心中的惶然。
陳若棠畢竟是譙國公之子,又是三皇子的內弟。先前三皇子如何懲治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