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尤未可知。”林明德於旁側幽幽地說道,話裡話外甚是不服氣。
三皇子一臉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氣,“明德,上柱國雖說位極人臣,可終究是武將。且李家祖訓,後世不涉朝政,吾倒未曾聽說上柱國予染之有何助力。”
話音將將落地,三皇子眼簾稍垂,幽幽地看向林明德,輕笑一聲,“染之當下的恩寵,倒令吾想起尚書令。好在林尚書功勳卓著,政績斐然,否則難免落人口舌。”
這番話倒是讓林明德的拳頭攥得更緊,臉色陰晴不定,卻也不能當場發作。三皇子所言多少在暗嘲林靖澄不過剛過半百,就早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尚書令,這難道就沒有韋太師的手筆?
但若僅僅是太師韋邈的影響,那可就有失偏頗。何況其獨子領了御史大夫之職。林靖澄能坐穩尚書令一位,怕還有其他的緣由,只是當下眾人皆歸咎於楚帝獨具慧眼。
“三殿下謬讚,愧不敢當。家父榮蒙皇恩,定然要盡心竭力,鞠躬盡瘁。”林明禮驀然站起身來拱手一禮,只當三皇子這番陰陽怪氣的話是在稱讚其父。
林明德的臉色愈發的陰沉,心中暗罵道,‘這個書呆子怕不是將腦子讀傻了。三殿下這般好賴話竟能全當做是誇獎?’
可他哪能知道,林盡染在林明禮眼中的地位是一日勝過一日,甚至將林盡染與其父比肩,也並不感覺違和。
二皇子又起身將林明禮按坐下來,溫聲道,“林尚書清正廉潔,乃是楚國的股肱之臣。只是古制使然,林氏兩位公子只能有一人在京任職······”
林明禮未等二皇子將話說完,旋即打斷道,“二殿下,吏部銓選在即,明德前途無量······”
“大公子,且聽吾將話說完。”二皇子輕輕拍了拍林明禮的肩膀,笑容依舊,道,“即便二公子透過吏部銓選,或是在京磨礪數載,或是外放為官。只要林尚書未曾致仕,林氏二位公子就僅能如此。大公子可明白吾的意思?”
林明德聽得此言,眉頭微蹙,身子頓時一顫。這大哥若是邁入仕途,莫說是兩位皇子,僅是其父林靖澄當不遺餘力地支援,何況林明禮還有一層特殊的關係。
“二殿下,明禮只縱情于山水之間。況且家中已有弟弟明德···”
“明禮,此言為之過早。”三皇子笑盈盈地微晃摺扇,“據吾所知,尚書令當更為重視你才對,何故妄自菲薄,埋沒一身才學。”
說罷又斜眼瞥了一眼林明德,看似開解道,“何況明禮德才兼備,且當你與明德才學不···不分伯仲。可論長幼齒序,也當先由大公子承襲。二哥,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難得一見,二皇子並未有駁斥,只在一旁微微點頭。
‘歘’
林明德驀然起身,竭力抑制心中的憤怒,拱手一禮,沉吟道,“二殿下,三殿下。林某想起孃親交代,要走一遭東市,就由···”
話音一頓,又將目光移至林明禮身上,在‘兄長’一詞上著重咬字,“就由‘兄長’好好與二位殿下閒敘。”
二皇子所言若還有些許隱晦,三皇子幾是露骨地支援林明禮與其爭奪林氏家業。什麼才學不分伯仲,什麼長幼齒序,不過是尋些藉口罷了。林府之中,僅林靖澄支援這位大哥即可,旁人皆無關緊要;可在朝堂之中,卻又有兩位皇子為他站臺。
‘林明禮的名聲儼然如此,為何還有人看重他?自己才是那個金榜題名,入了殿試,可參加吏部銓選之人,難道這還不能得到爹爹還有兩位皇子的賞識嗎?’林明德如是想到,心中妒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