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搖了搖頭,卻欲言又止。
“莫非是縱火燒了明園?”
可孫蓮英仍然是搖頭不語,林盡染只得再行揣測,“莫不是向染之栽了其他罪名?”
“是···是···”
楚帝聽孫蓮英半晌都未將要事說出口,一怒之下抬腿踹向他,可躊躇片刻,嘆息道,“元瑤在東市受了傷,朕已命宮中女醫前去林府醫治。現下已清醒,只是還需將養些時日方能下榻。”
“如何受的傷?”林盡染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只是話音太過平靜反倒凸顯的異常。
“林御史無須擔憂,元瑤姑娘雖受了二十棍,卻···卻僅有幾棍打在天柱上,性命無虞,只···”
林盡染並未等孫蓮英將話說完,猝然打斷道,“誰敢在東市行兇?”
這幾是同樣在質問楚帝,東市可也有陛下的眼線,如何能讓人當街杖打元瑤。
楚帝手指輕叩著憑几,緘默良久,方平靜地回道,“英國公、渝國公府上的兩位公子皆已禁足府中,只要不傷及性命,任你處置。”
“僅是這兩位國公府的公子,尚不能令陛下做出如此妥協。”林盡染倒是隱隱感知到剛剛楚帝為何會如此仁慈。
殿內幾是陷入一片死寂。
“孫公公,殿前失儀該如何治罪?”
林盡染的這番提問令孫蓮英頓感手足無措,慌亂之下先是窺覷楚帝,又看了一眼林盡染,良久才支支吾吾道,“依律該罰俸、降職。”
“辰時,臣會將官印、官服遞至吏部。”
楚帝微微眯眼,看不分清的犀利,沉聲道,“你是在威脅朕?”
“罪臣不敢。”林盡染靜靜地迎上他的目光,淡然道,“不論陛下是否願意將兇犯告知罪臣,天亮之後,自有定論。陛下是要以律法判之,還是讓罪臣自行討回公道,只在一念之間。”
“你當下的恩寵可來之不易。”
“若連家人都保護不了,聲名地位皆是狗屁!”
“林御史,慎言。”孫蓮英一聽他這粗鄙之語,趕忙提醒。
楚帝微微抬手,端坐起身子,輕嘆一聲,“陳若棠已前往蜀郡。”
林盡染唇邊勾起細微的弧度,輕聲道,“譙國公在蜀郡可深耕多年。”
“若不聽從朕的調派,褫奪爵位也並非不可。”
孫蓮英在旁側聽的雲裡霧裡,似是而非。也正如先前所言,若家眷留在長安城,武將尚且還能有些懼畏,一旦將家眷送去武將身邊,再行下旨召回,未有聽命行事,屆時可師出有名。想破這一層,孫蓮英不禁打了個冷顫。
林盡染嘴唇翕張,笑言道,“渝國公、英國公府的兩位公子只要能在臣的刑罰下挺過半日,臣既往不咎。”
“這兩位公子身體孱弱,莫說是半日,怕是一炷香的功夫就得喪命。”孫蓮英在一旁輕聲提醒,普通的刑罰就已經能讓他們一命嗚呼。
“臣不用任何刑具。”林盡染拱手一拜,眸中滿是堅定,“既二位公子當街杖打元瑤。臣求個公允,同樣當街予以懲治。只要二人能挺過三個時辰,臣斷然不會追究。”
楚帝只覺得他平靜地似乎有些異常,不禁多打量了幾眼,片刻後方抬手應允,“罷了!你該知曉分寸,莫要讓朕為難。”
“渝國公和英國公府枝繁葉茂,不過是折損兩個公子哥,傷不了根本,兩位國公都未必會放在心上,陛下又怎會為難。”
半晌沉默之後,楚帝冷哼一聲,“莫要揣著明白裝糊塗,朕已然退讓一步,你且安安分分地在長安待著。既將那兩個紈絝交由你處置,該撒的氣撒了就是,何故徒添是非。晨間,朕命禁軍陪你同去國公府上要人,渝國公和英國公定然不會為難。”
正如林盡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