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府途中,妾身就已聽百姓說起。”
林盡染朗聲一笑,朝元瑤稍稍抬了抬下頜,笑言道,“此事倒與你有些關係。”
“可是元瑤身份一事已有眉目?”李時安比元瑤更顯急迫,搶先問道,“若是如此,時安可著手準備納妾一事。”
元瑤聞言,呼吸都急促幾分,雖未言,可杏眼卻是直勾勾地盯著林盡染,希望如李時安方才所說。
“怎納妾之事,時安比我還急上許多?”
李時安沒好氣地白了一眼,道,“夫君以為元瑤能這般長久待在林府?既她贖了身,已成良人,且在外又有二夫人之稱。夫君若久久未納元瑤,該令她如何自處?”
雖心中多是不願與人分享夫君,可下江南前已有約定,這陣子也瞧得出元瑤的真心,當下許她名分是理所應當之事。
元瑤聽聞李時安這般說來,心中頗為感動,紅著眼,微點螓首以示謝意。
林盡染訕然一笑,細細品茗後說道,“元瑤身份一事,的確有些眉目,可當下還急不得。今日已向陛下求來恩典,準允我等釀酒,畢竟酒得用於制配香水,加之早前江寧時又與富商提到一同共事美酒生意。可當下我已然不便出面,陛下遂將這釀酒的恩典賞予二夫人,故而元瑤的身份還得緩上一陣。”
如此聽來倒是喜訊,畢竟已有金口玉言,只是眼下時機未到。可酒當下還是官營之物,早前李時安竭力促成香水官營,其原因就是酒為香水的重要原料之一,這般說來,這香水豈非是林府獨有之物?
“既香水生意,自江南時就已由元瑤出面,現下又未入林府,就暫且與我無關,落不下口實。只是往後香水生意中的兩成利,得送予陛下。”
元瑤緩緩起身一禮,輕聲笑道,“是,一切聽從夫君的安排。”
只是李時安坐於一旁,輕咬著上唇,神色黯然,雙手交疊在身前,有些不知所措。
元瑤眉眼間瞥到李時安的失落之色,當即心領神會,寬慰道,“時安莫要多思,眼下你與夫君身份特殊,的確不便出面。”
林盡染聽元瑤所言,才緩過神來,興許是李時安自覺未能幫上忙而神傷,當即接過話茬道,“確如元瑤所言。且她所事生意,還有楊湜綰於旁側相助。可今日之事畢,幾位皇子定會想法設法令皇子妃日後與時安多多親近,這等費神之事並不比元瑤的生意輕鬆。”
方才與李時安也僅說起陳若棠與聖旨之事,但還未提及他可自由出入文英殿。畢竟誰也未能揣摩楚帝的這層用意。且聽來實在駭人聽聞些,倒不必徒添憂思。可此事若為兩位皇子所知,怕他二人的招攬之意更甚。
李時安秀眉舒展,淡然一笑,道,“只是辛苦元瑤在外奔波,時安也僅能盡些綿力。”
元瑤聞言捂嘴輕笑,打趣道,“時安倒不知妾身每日作甚,只動動嘴皮子罷了,多也是楊湜綰與她的掌櫃做事。說起綿力,怕是時安比妾身還出的多些。”
經元瑤這般玩笑,書房中倒真是一番融洽。
伏月炎炎,暑氣最盛。還未至辰時,日頭已如烈火般炙烤著大地,即便清晨間剛下完一場小雨,地上的水窪早已乾涸,路邊的樹葉無精打采的低垂著,偶有風吹過,也早已為熱浪吞噬,幾是燻得睜不開眼。
坊間的行人步履匆匆,皆頗為默契地從屋簷下的陰影走過,可即便如此酷熱,崇賢坊的藏書閣依舊人滿為患。理由無他,就因二皇子與三皇子在此間讀書。
自楚帝令兩位皇子得了閒暇,就得去藏書閣。他二人若無事,就必會至此小坐。本還算是清靜的藏書閣,一時間門庭若市。
若說學子住於聚賢館周遭的客舍,是為得崔大家青眼;現下每日花上五十文,就是企盼著二位皇子能夠賞識,入府做幕僚,好博個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