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休沐竟是沒看日子不成,這倒黴催的,還被陳若棠看到了,今日怕是真要折了一條腿才能出得了這個大門。
林盡染仰首一笑,寬慰道,“是那國公府的小公爺先招惹的染之,這攬月閣還有如此多的人證呢,杜兄莫要擔心,出了事那也是先找染之的麻煩。”
杜子騰此時都要崩潰了,一手撐著酒桌,手捏著眉心,不停地抖著腿,卻又對著林盡染解釋道,“長安城裡,就屬這個陳若棠最難纏。染之,你若是招惹了那些慣會用些小陰招的人,依你的才智收拾他們並不難。但這位爺,打架耍渾那是一流的,倘若你打他不過,讓他收拾你一頓倒也罷了,你但凡贏了他一次,他便是塊賴泥巴,糊在你身上,那可是無休無止的折騰,你連半夜都安生不了!”
杜子騰便舉了長安城裡幾個其他府的公子,譬如走路半道上被人打了黑棍、院子裡多了幾條毒蛇、馬車出門,車轅斷了···可謂是花樣百出,難纏到了極點。
偏偏那些下人都說是自作主張,或是從西市旁的群賢坊附近找的地痞無賴,每每抓著了也不會供出是陳若棠指使。
如此聽來倒是真是個無賴,若是真要有什麼萬一,便只能將他處理了,不過此刻也不是聊這個的時候,林盡染便問道,“也不知杜兄今日尋染之前來是有何事?”
這一打岔,反倒是把正事給忘了,杜子騰低聲問道,“首次的科考,可是染之主事?”
林盡染剛端起的茶盞卻又頓住了,但卻又不露聲色地繼續呷了一口,便問道,“杜兄,這是從哪裡聽來的閒話。”
杜子騰俯身過去,輕聲道,“杜某昨日才安排下去張貼科考告示,便有不少人來報考。又有不少高門顯貴塞給我遞了條子,便是知道我與染之相熟,才想從我這兒搭上染之。有人透露,制授旨意不日便會下達,這科考郎中的官職不是明擺著的主事之人嘛。”
說著便是向林盡染使了個眼色,彷彿說你這當了個正五品的官也不提前說下,杜子騰也算是年輕有為,雖說是虛長了林盡染約莫十歲的樣子,但畢竟是有祖上蔭德,能承襲京都府尹這種三品官。尋常人家誰能在這種年紀做上個五品官都算是祖墳冒青煙了,這些人自然是聞到了科考的味道,前來尋杜子騰牽線搭橋。
林盡染正了正臉色,沉聲道,“杜兄,莫不是要找染之徇私舞弊來的?”
杜子騰這哪能回答是啊,便從懷中掏出一封名單,放到林盡染面前,有些躊躇道,“你也莫要怪杜某,畢竟都是在長安城裡混口飯吃的,實在不能拒絕。我只將這名單交到染之手上,話已傳到,至於你如何處置,杜某人可就管不著了。”
林盡染將杜子騰放在眼前的名單拿了起來,卻並未展開,只將它在眼前翻轉了幾下,便把它撕了個粉碎,慢條斯理地說道:“若要徇私舞弊,那便違背了染之所提科舉的初衷。既然杜兄將此交到我手上,任由我處置,我也不能讓杜兄為難,日後若是他們來質問你,便將一切責任推到染之身上便是了。”
眼見著林盡染將這名單撕毀,杜子騰也不免搖頭苦笑,不過心中卻還有一絲安慰,“既如此,往後再有人遞條子,杜某也就不煩擾染之了。”
林盡染微微頷首,以示預設,此時也不禁打趣道,“先前便覺得杜兄與清雪姑娘關係可不一般,今日之收穫,便是親眼瞧見了杜兄的風流,怎的,這會兒不懼內了?”
杜子騰此刻剛喝了口茶,聽聞這打趣,便是一下子嗆到,漲紅著臉,不停地咳。
裡頭的清雪姑娘聞言,本是羞紅著臉,卻聽杜子騰嗆到了也顧不得什麼,趕緊從屏風後面出來,在杜子騰身旁輕輕拍著背,拿著帕子給杜子騰擦嘴。
杜子騰稍緩些了,才急忙回答,“染之,莫要尋杜某開心。我與清雪姑娘清清白白,不是你想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