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愧,自覺無顏面對楚帝的這番信任,故而在大理寺自裁罷。
林盡染念及此處不由的慨嘆,陛下何嘗未有愧疚之心,命自己多與韋府親近,也當有化干戈為玉帛之意。太師僅是為知曉其子是否真有貪墨之實,其孫兒是否真有命案在身。可當下木已成舟,這樁案子再牽扯下去,韋府怕是真要毀於一旦。
‘王翮究竟還知曉多少秘辛當下無從得知,縱使元瑤是任將軍的女兒,長安的佈局多也是揣測及求證。王翮雖說是攬月樓的東家,怕知曉的並不比元瑤多,現下意外因韋晟的舉動,他已起了疑心,若是想再套些話,怕是不易。’林盡染如是想到。
秋風颯颯,已略有些寒意。林府外的燈籠隨風擺動,林盡染已在端正地府門前候著韋太師的車馬。
“看來染之已知曉老朽會跟來。”
韋太師興許是了結完一樁心事,話語中也已將身份拉近了些,率先表明好意。
“秋寒露重,請太師進府一敘。”
三人沿著曲廊進到書房,劉管家奉上茶水後,得了林盡染的意,又將下人悉數遣至前院。
見房外已四下無人,韋晟從座上起身,拱手長揖,深深一拜,“韋晟深謝林御史還我爹一個清白。”
林盡染站起身,頗為惶恐,趕忙將韋晟扶起,可他也不知哪來的氣力,生生就如此拜著,怎都不肯起身,只得望向韋邈,道,“太師不若勸勸韋兄?”
“這一拜,你受得起。”韋邈說罷又長嘆一聲,“老朽自詡家世清白,從未有愧對楚國之事。韋儼雖有難言之隱,可終究是鑄下彌天大錯。自知曉他父子二人罪行,老朽久久未能釋懷,僅憑晟兒的一面之詞,又難以令老朽信服。如今得知真相,晟兒這一拜,染之受的起。”
“韋兄的心意,我收下了。”
林盡染這般言辭,才堪堪扶起韋晟,又請他落座。
可韋晟又轉而向韋太師伏地一拜,額頭又‘嘭’的一聲直直地磕在地上,語音中帶了幾絲悔意,哽咽道,“是晟兒害得爹爹喪命,祖父本該享天倫之樂的年歲還得操心府中一應事宜,孫兒不孝,求祖父責罰。”
“起來罷。”韋邈的眸色中並未有責怪之意,只俯下身子,顫著雙手將韋晟攙起,見他淚流滿面又用袖子拭去面頰上的淚水,寬聲道,“好兒郎,哭哭啼啼地像什麼樣子。你爹爹···雖說是為你鑄下大錯,但我韋家怎能為小家而毀了一個大家。好在你父子二人知錯能改,祖父能看到你的長進,也算欣慰。倒是讓染之看了笑話。”
“太師言重了。”林盡染在一旁陪笑,又幫著韋太師將韋晟扶起,笑言道,“韋兄雖有強暴之實,但終究未害人性命。倘若往後依法度懲治,還請韋兄能坦然面對。”
“正該如此。”韋晟稍稍躬身,言辭甚是誠懇。
韋邈望著這孫兒,短短一年多的光陰,能調教到這般田地,已然不易,興許是其父之死令他有所長進,眼底飽含著欣慰之色。
“染之既於韋府有恩,若往後老朽能幫上一二,定然不會推辭。”
林盡染抿嘴一笑,十分直白地問出,“可否請韋太師告知,去歲科考之事?”
韋邈與林盡染的交集並不多,可偏偏有衝突就是在這科考一事上。
“老朽自詡公正,但旁人會在科考上是否會徇私,可就難以揣度。彼時染之既是主事之人,又與韋府有些淵源,老朽不得不與二皇子做了一筆交易。”
“交易?”
彼時雖有猜測韋太師與二皇子會有糾葛,可如今真要如此聽來,未免駭然了些。若非打了這幾番交道,知曉韋邈的為人,當真以為他已介入奪嫡之爭。現下看來,倒僅是為了韋氏的家業,至於手段···爬上這等位置的,哪能沒些手腕。
“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