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士,但黃之屹每隔幾年皆會在丹陽郡內尋些八九歲,稍有姿色的女童,送至他處的青樓調教,至金釵之年時又送回江寧的千金閣,妾身便是其中一人。”
黃悅眼中神情似是誠懇,似有憤恨,又是此般我見猶憐之狀。
此刻林盡染便不禁將目光移至元瑤身上,企圖從她的眼神中得到答案,不過此刻元瑤也並未在看他,林盡染只得作罷。
“姑娘這般說來,便是在狀告黃郡守逼良為娼?”林盡染眼中似是有些玩味,當下姑且當她說的都是真話。
“黃悅姑娘所言,句句屬實。”
緘默良久的鄭金昭此時開了口,眼中盡是通紅的血絲,聲音此刻已然有些沙啞,“雖說胞弟借鄭某之名,做出諸般人神共憤之事,但終究是鄭某包庇家眷,可江寧作為丹陽的治所,一言一行也皆是在郡守大人眼下。鄭某在江寧為官二十餘載,至今未能再向前一步,便是這黃郡守憂心鄭某將其惡行公之於眾,加之胞弟又與其親近,鄭某不得不和光同塵,糊塗過日。”
嚯,這般言之鑿鑿的模樣,林盡染都差點信了。
“如此說來,鄭縣令今日亦是來遞投名狀的?”
林盡染倒了幾杯茶,邀著二人坐下,語氣中也聽不出個信或不信的,“快坐,說了許久,應也是渴了。”
鄭縣令此刻自然是不敢坐的,又接著沉聲道,“鄭某昨日已然得罪了黃郡守,加之胞弟昨夜遇險,眼下不得不擇良木而棲,望林御史救我等性命。”
鄭金昭所言想來有一半兒卻也做不得假,畢竟昨日黃之屹對鄭金昭的態度已很是不善,加之昨日鄭金昭又是戰戰兢兢地隨黃之屹去了郡守府,想來也沒得什麼好臉色,再加上曹家一案,鄭金昭若想保全性命,此刻反水,借自己的手扳倒黃之屹也並非不可能,林盡染心中暗暗猜想。
“鄭縣令恐是高看林某了。”林盡染展顏一笑,兩指不禁輕叩桌案,徐徐道,“林某到了江寧,可是一直待在驛館內。僅是出門那兩次,也是皆遭了行刺,只恐現下都自身難保,又如何能救你二人?”
自身難保個屁!連南海的任將軍都揍了,你還有何畏懼?便是著了這趙公子的道,眼下可莫要提鄭郡守一事,只恐現在性命都難保,鄭金昭心中暗罵,偏是這些權貴玩些伎倆,苦的還是如自己這般小官吏。
“鄭某自知未能約束胞弟,縱他肆意妄為,罪無可恕。如今胞弟得了他應有的下場,鄭某無可辯駁,只求還一個真相給胞弟,也算是給某那弟媳與侄子一個交代,而非是這般無名地歿了。”
鄭金昭此言也算有理,其胞弟這般的死了是因與千金閣有所糾紛,被報復致死,許會是落個好色的名頭,可也難保鄭金奎的遺孀及其子嗣會被千金閣的索了命去。即便是這鄭金昭將掠來的田產皆記到其胞弟名下,若是查清此案,興許可將強買強賣的資產還給那些百姓···越想這林盡染的眉頭蹙得越緊,小拇指輕叩桌案的頻率也漸漸快了些。
“求林御史開恩,救我那在千金閣的姐姐一命,便是要了妾身的命去,妾身亦是無悔。”
一旁的黃悅姑娘倏地潸然淚下,跪在一旁乞求著,這一聲也算是打斷了林盡染的思緒。
“姑娘這是作什麼,先起來說話。”
也還未等林盡染伸手,元瑤便起身先將這黃悅姑娘扶起。
“你是說,攬月樓裡還有你的姐姐?”林盡染見狀便將手撐在腿上,身子微微前傾,繼續問道。
黃悅向著元瑤微微屈身,以表謝意,又是抹著淚苦澀地說道,“妾身有一同胞姐姐,只比妾身虛長兩歲,現下就在攬月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