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去去就來。”小廝臨走前還不忘再寬慰一聲,可抬首間再去尋林御史時,早已不見蹤跡。
林盡染步履匆匆,回到院中。見三皇子眸色深深地望向戲臺,興許是聽見他的腳步聲,隨即朗聲笑道,“吾還以為染之借更衣之名,早早回府去了。”
“殿下莫要打趣。”林盡染稍理下衣袍,施施然坐下,又予三皇子斟滿酒,笑言道,“三皇子可能體恤臣的難處?”
“染之,非吾強求。既是明禮有此願望,想來也不算難事。不過是與他見上一面,閒敘幾句,染之又何必拒人千里吶?”三皇子仍未放棄勸說。
林盡染未有惱意,只撇過頭去望向戲臺,低語道,“林明德前陣子當街所言,殿下可還記得?”
三皇子聞言,目光猛地一滯,林盡染的這番提醒自然是令他神志瞬間清明,默然片刻,隨後佯裝輕鬆道,“明德年歲還小,不過一時失言,染之怎還與他計較上了?”
此話倒是頗有些想一筆帶過的意味,言外之意不就是皇室都未曾深究,你怎的還記掛上了?
“敢問林明德與殿下,孰長孰幼?”
“這般說來,明德還痴長吾許有四五歲罷。”
三皇子訕訕一笑,往常稱呼林明德為‘明德’,然則並不妥當。雖說有皇室的這層身份,可終究還是得論論長幼之序,若是真想招攬尚書令之子,當也得稱一聲‘林公子’或是‘林兄’等,顯得更為尊重和親近些。
“林明德還痴長殿下幾歲,怎還算得上是年歲還小呢?”
林盡染轉過頭,不著痕跡的一笑,又是盞酒下肚。
三皇子輕咳兩聲,又似有些討好的模樣,親自為林盡染斟上酒,旋即開脫道,“明德不諳世事,染之何故緊揪著不放呢。”
林盡染抬手又將三皇子手中的酒壺接過,未讓他再親自動手,斟酌一番言辭後,道,“臣倒不會因他這一句話,狀告到陛下面前。可臣還有一言,不吐不快。”
“儘管說來。”
三皇子坐的端正,神色肅然,既是知曉他與林明德間有過節,未有抓住這次話柄深究,已然是心善。
“方才殿下所言,林明德不諳世事。臣斗膽問一句,既是參加了科考,進得考場,又能金榜題名,成了翰林學子,如何還能說不諳世事,年少無知?”
‘咕嚕咕嚕’
林盡染拿起酒壺,又予三皇子斟上酒,見他擰著眉頭,未再言語,遂笑言道,“殿下子若有雄心,該認清現實。若是盲目拉攏,而未考較品性,終究會為其所傷。至於臣,只有一句,‘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還請三皇子莫要有旁的心思。”
這一番話,倒是真將三皇子還有拉攏的心思徹底澆滅了。同樣的十六字,早已傳予二皇子聽,而三皇子顯然還有幻想,且不僅僅林盡染,包括尚書令家的兩位公子,他都有意。
可朝堂之事,波譎雲詭,若以‘朝夕殊景’來形容,也毫不為過。尚書令?莫說是尚書令,縱使是當下最受寵的林盡染又如何,不過是有相當的價值罷了,若無提前佈下退路,往後只怕是生死難料。
三皇子頗有些黯然地飲下盞中佳釀,良久問道,“林御史此話當真?”
“殿下若是要拉攏旁人,臣無權干涉。但恕臣多嘴,若有像小公爺這般跋扈之人,而殿下卻不加約束,彼時可莫要怪臣未曾提醒。”
三皇子露出一絲苦澀,緘默良久,又問道,“若吾要拉攏向成林這等學子,染之以為如何?”
林盡染聞言,並未正面回應,笑問道,“殿下可知臣方才遇見了誰?”
“誰?”
“林明禮。”
“林明禮?”三皇子瞪大著雙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蹙著眉頭,低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