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笑意,接過采苓手中的帷帽,柔聲寬慰道,“且寬心,夫君定然無礙。”
望著李時安步履匆匆地出府,元瑤的目色空洞,往日如朱玉靈動的笑容,在這一瞬間光華散盡。可怔神片刻,似是已緩過神來,又小跑進了後院···
“申越,快些,先至聚賢館!”
李時安不復方才的鎮定,若是在元瑤面前都失了分寸,整個林府怕是都得大亂,當下也顧不得其他,催著申越快些駕車。
離吏部銓考不過僅有數日,崔秉志現下並未在聚賢館授課,得知訊息後,又只得轉向翰林院。
李時安斂眉垂目,素手攥成一團,抵住下頜,連手腕都有些微不可察地顫抖。
“小姐···”采苓在一旁看得亦是心急如焚,想說些勸慰的話,卻是哽在咽喉。當下自家小姐並非是要一個安慰,而是一個下落,自家姑爺的下落。生死未卜,下落不明,這才是最令小姐焦心的。
馬車的速度只稍稍緩了一些,李時安掀開側簾,見已至翰林院,未等申越停穩車架,就已縱身躍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好在多踩了幾步,但也未有站住身形,就已要慌忙地入院。
院外的門丁伸手攔住擅闖之人,高聲問詢,“來者何人?”
“我夫君名喚林盡染,爾等讓開!”李時安的聲音清厲,抬手就要推開攔路的門丁。
“林盡染?林御史並不在院內。”門丁未有絲毫退讓,並不會為這種名聲所唬住,殊不知是否誆人的。
李時安並未想因身份之事,與他二人多費口舌,旋即肅聲吩咐,“申越,拿下!”
申越終歸是出自北境軍,對付兩個門丁也不過是三兩招就將其制伏,抓著其中一名門丁問道,“崔供奉在哪裡授課?”
“那···那兒···哎喲···”
還未等門丁多說幾句,李時安已順著他指得方向,小跑而去。
‘嘭!’
李時安一把推開房門,屋內幾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可當下也顧不得羞赧,欠身一禮道,“崔先生,恕時安冒犯。可否移步,時安確有要事!”
崔秉志還未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屋外已是聚滿侍衛,拔出橫刀,直指侵入者。
但他可不會看在李時安是老友之女的份上會有好臉色,頓時氣的吹鬍子瞪眼,呵斥道,“李時安!你這夯貨,老朽當初就是這麼教你規矩的?當此處是你的林府還是大將軍府!翰林院豈容你擅闖!莫說是你,即便你夫君林盡染要進這個屋,都得老老實實地在院外候著!何時這般的不知禮數,出去!”
李時安算是嬌生慣養,幾是從未聽過重話,饒是崔秉志當初在大將軍府授業,也不曾說過半句不是,縱使聽得幾句粗鄙之詞,多是與其父閒敘時,才會口不擇言。
所幸有帷帽遮面,李時安那泫然落淚之狀未能為旁人看去。方才崔先生的訓斥也稍稍震懾住她的心神,但仍是強忍著泣聲,顫著聲說道,“時安,請崔伯伯移步······”
未等李時安話音落地,崔秉志指著院外,幾是咆哮之狀,“出去!”
細細算來,崔秉志也是李時安的老師,這在長安城裡幾算人所共知之事。不曾想,連老友之女也未有留任何情面。
可這也並不稀奇,正如他所言,連林盡染都得在院外等候,定得待他授完課之後,方能與其閒敘。
采苓見自家小姐何時受過這等委屈,敢怒卻也不敢言,這位先生的嚴厲,她是知曉的。
“小姐,可要將先生綁出去?”申越在身後低聲問道。
李時安未曾理會,再次欠身一禮,“時···時安在外等候。”說罷,遲怔幾息,只得不捨地向屋外走去。
可終究是上柱國之女,侍御史之妻。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