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身。
“當你個屁的真,你個夯貨!”連林盡染都忍不住爆了粗口,痛斥道,“我是招你惹你了,成了你曹意清用來清洗丹陽的棋子!若林某死了,陛下真能清洗丹陽,甚至整個江南倒也罷了。既黃郡守都能買通監察御史,便不能買通其他官員?還是說你指望著陛下親自過來調查?”
可曹意清仍不心死,接著說道,“曹某知林御史才學冠絕長安,甚至在整個楚國都是無出其右。又是為天下學子興辦科考,人人都有機會為官做宰。若是林御史身死,定然是我楚國一大損失,曹某願以命抵命,搏江寧一絲生機,搏丹陽一時安寧,求林御史赴死。”
說罷,曹意清便艱難地一躬身。
“赴死你個頭赴死!”林盡染掙扎起了身,將手中的茶盞憤怒的摔在曹意清身旁,怒喝道,“老子都沒活夠,你讓老子去赴死。就你偉大,老子格局小,一言不合就讓人赴死赴死。”
說著便上去踹了一腳曹意清,只見其一個踉蹌便是摔倒在地,也不知這傻子讀書讀傻了還是本身就是個瘋子。
林盡染收了收怒氣,儘可能平靜的問道,“你父親究竟因何冤屈非要向御史狀告,還是二十年之久?”
曹意清也還沒緩過神來,讀著林御史的詩詞,想來也是個文雅之人,怎的開口便是老子老子,還要動手動腳。
林盡染若是知道他的心思,必然得回一句,老子讓你去赴死,你丫的去不去?
“問你話呢?!”林盡染見著這書呆子愣住了,便又是沒好氣的踢了過去。
“啊?”曹意清這才緩過神來,有些委屈地說道,“曹某幼時,家中也算是富庶。聽家父提起,曹某還未記事時,江南多地澇災,收成寥寥。可仍要生活,要交稅,便向鄭縣令的弟弟借了銀錢,本約定月息四分,可往後幾年收成都不好,所交銀錢便只夠交稅,連飯都吃不上。於是鄭縣令的弟弟便要家父將地契抵上,只是這月息便是越來越高,我家也因此成了佃戶,地也沒了去。”
林盡染心中暗道,這也是常事,土地兼併便是歷朝歷代都無解的問題。於是便問道,“想來收成不好,與那鄭縣令也脫不了什麼干係吧?”
“林御史明鑑。”曹意清重重的點了點頭,“鄭縣令的弟弟鄭金奎借家父銀錢時,便是指定了鋪子去那兒買種子,但只面上是好的,底下的種子卻都是壞的。家父播種後才發現,這批作物根本活不了,這才讓收成減了七八成。因此,所欠銀錢便是越來越多。江寧縣這樣的人家不少,可鄭金奎的兄長便是縣令,而縣令與黃郡守又是一夥,我等平民又如何能與官鬥!”
說著曹意清的便是流下兩道淚河,哽咽道,“若非實在走投無路,又如何能出此下策。若是拿我曹意清的命換了林御史,讓江寧百姓皆···”
“得得得!”林盡染趕忙打斷道,“你又要勸我赴死了!”
“正該如此!”曹意清聞言重重的點了點頭。
林盡染實在受不了這滿腦子都讓自己赴死的人,便趕忙喚來申越,“將這個曹意清帶下去,好生看押。”
“是,姑爺。”
申越說著便要將還在哭著的曹意清帶走,只聽得林盡染又囑咐了一句,“順帶給他尋個醫師,好好看看有沒有中毒。”
“是。”
說罷申越便帶著曹意清出了院子,林盡染看著這曹意清的背影,心說可憐吧,倒真起了惻隱之心,可又想到這曹意清滿腦子便是讓自己赴死,這氣就是不打一處來。
“吱吖”元瑤的房門應聲而開,便見這狐狸精施施然便走到林盡染身邊,打趣道,“妾身請染之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