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的下頜,一手執起酒壺,將酒水高高地灌入她口中······
良久,樂伎幾番掙扎之下,似要窒息,而壺中酒已然撒盡。
而林明德見狀雙手一攤,鬆開樂伎與酒壺,咧嘴一笑。
樂伎劇烈咳喘之下,剛欲開口,卻瞪大了雙目,直直地向後一倒······
林明德上前踢了一腳那已死透的樂伎,又徐徐轉過身去,笑言道,“殿下,果真是有害我之心。”
三皇子直直迎上他的目光,未有躲避,“若明德今日令吾不甚滿意,這半壺毒酒便是為你準備。”
“看來,我沒有令殿下失望······”
文英殿外的風雪依舊,遲遲未有止息之意。
三皇子伏地叩拜,顫聲道,“父皇,兒臣未有絲毫隱瞞。明德之死,確非兒臣所為。”
饒是這般嚴冬,豆大的汗珠自他頭頂流滲而出,順蜒如水,只一瞬,便溼透了全身的衣衫。
畢竟高坐在矮臺上的,一位是他的父皇,是大楚的君王;而另一位正是林明德的外祖父韋太師。
三皇子這些時日幾是惶惶難以入睡,先是知曉尚書令府的密辛,加之構陷儲君的罪名已為人知曉,今日又被急召進宮,竟是因林明德已然身故的音訊。最巧合的是,毒害林明德用的恰恰就是一把轉心壺。
楚帝微微挪動了身體,換個舒服點的姿勢繼續倚靠在憑几上,冷哼一記,“嗯,莫要與朕解釋。朕信不信不打緊,太師信不信,才是最為關鍵。”
三皇子微微側過身去,雙眸恰好迎上韋邈那寒慄無比的眼神。
“那這把轉心壺又該作何解釋?”韋邈順過楚帝的話茬,冷冷地質問道。
三皇子的左前側置有一把轉心壺,正是禁軍從客舍所帶回的證物。韋氏既與林明德一同用食,若飯菜無毒,則唯一的可能便是在酒上。
“吾···兒臣···”三皇子剛想解釋,可話已經無法說得利落,只得支支吾吾道,“明德既已坦言,吾又何須殺他滅口。相比之下,他活著······”
可話音剛說出口,又戛然而止,再說下去,怕實在是放肆!
一陣難堪的沉默之後,楚帝開口道,“怎麼不說下去?他活著會如何?”
三皇子登時面如土色,伏地一拜,不敢起身。
林盡染在臺下翻了翻白眼,冷笑一聲。
“倒是忘了你,朕召你進宮可不是在一旁乾站著。”楚帝抬手點了點他,沒好氣地揶揄道,“你在江南辦的兩件案子倒是有聲有色。你說說,這件事是不是老三乾的?”
林盡染不以為意,揖禮回道,“命案並非發生在長安,臣彼時又未在千里之外,未能親見。何況這轉心壺碰過的人多了,即便取了指印也無用。”
“朕又未讓你查出誰是真兇。不過是猜猜,你覺得誰最有嫌疑?”
“猜猜?”林盡染抬首覷了一眼楚帝,又打量了一番闔眼凝思的韋太師,遲疑片刻後,似是洩了氣一般,道,“罷了,臣不敢說。”
“你且先說說。”
“陛下可恕臣無罪?”
楚帝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無罪。”
“殿下確有嫌疑。”林盡染眼簾微垂,甚是平靜地杵在原地。
三皇子聞言愕然驚出一身冷汗,心緒幾是跌落到谷底,微微偏過頭去,抬眸斜睨一眼林盡染,使勁地朝他擠眉弄眼。
“不過臣也有嫌疑。臣當日以書信脅迫陛下,韋太師也在場。再細細數來還有林尚書、林明禮、吳蘭亭、二殿下、韋太師,還有陛下,俱有嫌疑。”
楚帝指尖輕輕點著憑几,緘默不語,嘴角微不可察的彎起一抹弧度。旁側的孫蓮英似是早已習慣這位林御史這駭人聽聞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