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緩步走到眼前,身子卻是僵直住了不能動彈半分,嘴唇囁嚅著,此刻卻也是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鄭縣令,隨本郡守去偏廳。”
黃之屹腳下動作未停,撂下這句話便往外走去。
可這腳步聲雖是漸漸遠去,可在鄭金昭的耳朵裡卻是黑白無常的索命聲越近。
可當下鄭縣令只能顫著聲音應了一聲是,便踉踉蹌蹌地跟了上去。
未等片刻,便聽到“咚!咚!咚!”連番的打牆聲,還有鄭縣令的哭嚎聲及哀求聲。
已是入了夜
有一隊車馬趁著朦朧夜色行至了江寧城外的莊子。
“二爺!”莊子外的護衛見來人趕忙屈身行禮。
“大哥在裡頭罷?”
“在。可···”
護衛欲言又止,但也未等護衛多言,這被叫二爺的便領著人進了莊子。
“諸位可否在外稍等片刻,趙某先與鄭縣令說上幾句話。”
“趙公子請。”
原是趙佑承與鄭金奎帶著人來了城外的莊子去尋鄭縣令,午時鄭金昭從郡守府出來後,未回縣衙,也並未回到自己府中,而是徑直來了此處。
趙佑承並未敲房門,便直接進了屋。
“趙公子也是來看鄭某笑話的?”
鄭縣令在屋子裡自然也是聽到了外頭的動靜,只是眼下神情恍惚,衣容更是凌亂不堪,坐靠在桌案邊,自嘲一番罷又是拿起酒壺倒了一臉酒。
看來,今日鄭金昭受的打擊可不小。
旁人或許不知,黃之屹的下屬可清楚的很,此人有一喜好,但與其說是喜好也不如說是怪好更來得恰當。
這偏廳的房門並不常開,且偏廳中有一面牆,是放了整塊厚厚的木板,而這鄭縣令日間便是做了這人肉靶子,這便是為何日間會有咚咚咚的打牆聲。
鄭金昭從偏廳中走出來時雖說未曾傷到分毫,但身上卻是有一股子異味兒,細細瞧來,這袖子、衣衫、甚至是襠部都有破洞。命是保住了,可這心理得遭重擊。可莫要忘了,鄭金昭是坐著黃之屹的馬車來到郡守府的,午時還是趙佑承命人去送送鄭縣令,這才未讓他出了更大的醜態。
“鄭縣令勿怪,趙某自然是上門賠罪的。”說罷趙佑承便是屈身行了長揖。
鄭金昭冷笑一聲,又是灑了一些酒,這禮如何受不得?此刻便是有其他罪名栽到身上亦是無所畏懼。
趙佑承見狀卻不惱,尋了座位便淡然道,“早前趙某與鄭縣令商議之事,現下考慮的如何了?”
“何事?去殺了林御史?曹意清都已被護送去了長安,眼下即便是殺或不殺又有何不同?”
鄭金昭搖了搖手中的酒壺,竟是沒了酒,扶著凳子緩緩起身,許是坐的久了,又或是喝的迷醉,踩著官服險些摔了去,索性便將身上的衣服脫下,隨意扔到一旁,又去尋酒喝。
“莫非趙某便只說了這個?”說罷趙佑承輕聲一笑,拿著扇柄輕輕敲打著桌案。
“還能有什麼。不···”鄭金昭晃著身子,不屑地說道,卻又似是回憶起那日所說的話,神志稍稍清醒些,剛拿起的酒壺便從手中滑落,摔碎在地。
外頭的鄭金奎聽到屋內的動靜,險些要衝了進去,便被一旁的薛坤給拽住了,安撫道,“二爺莫急,趙公子對鄭縣令不敢不敬,且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