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
語音此時一頓,望著韋晟的雙眸,高聲道,“彼時還望韋公子仗義執言。”說罷又是揖手一禮。
元瑤見到此等情狀,垂下眼簾,穩了穩神,予旁側的楊湜綰說道,“我二人先回林府,也好早做準備。”
同樣是要去林府,她二人必須得趕在許昇之前先到,也好瞧瞧李時安是否真有應對之策。
在一片“我等也要同去”的呼聲中,元瑤與楊湜綰已踏入回府的路途。
韋晟緩緩抬起手一壓,示意噤聲,又邁上臺階兩步,余光中掃了一眼許昇,頗帶了幾分警告的意味,遂高聲道,“許御史方才所言不無道理,當下學子眾多,林夫人終究是婦人,我等皆在府外靜候。彼時只將林府管家喚出來問個清楚,莫要擾了林夫人的清淨。真相還未明朗,還請諸位慎言,莫要汙衊林府與大將軍府的名聲。”
當下關於林盡染的謠言實在太多,只怕有心之人藉機渾水摸魚。本就是虛無縹緲,硬說得煞有其事。
韋晟嘴上說得公允,然則還是替林盡染說了一句看似公道的公道話。
積善寺寒園內的一汪湖水,清如翡翠,透澈見底。本該是個意境幽涼之所,一時竟鬧熱片刻。
二皇子的身影從湖面上匆匆掠過,徑直往閣樓而去。
剛推開房門,已見地上零星散落著斑駁的腳印。今日的這番動作自然是二皇子的手筆,未曾想其母妃也這般關注。
“母妃,何故這般匆匆將兒臣召來?”
二皇子的府邸落在永福坊,與永興坊不過是隔上兩條街,自然是會躲在暗處好好瞧瞧熱鬧。可才看到半途,就被母妃的心腹告知在寒園相見。
“這是林盡染設的圈套,不必再費心試探。”淑貴妃抿了一口茶,似是早已預料到一般。
二皇子聞言,微微怔神,頃刻又皺緊眉頭,緊閉房門,問詢道,“母妃可知曉他的行蹤?”
可淑貴妃並未回應,反問一句,“手腳可還乾淨?”
“兒臣未曾出面。”二皇子一甩寬鬆的袖袍,施然落座,身子稍稍前傾,回道,“此事林尚書自是喜聞樂見,同樣有意試探。故而叮囑林夫人約上許、蕭二位夫人同去東市的香水鋪子,約定時辰又適時爽約,元瑤與那楊湜綰恰也出現在御史臺。眼下那數百名學子應已隨許昇前往林府與那管家當眾對質了吧。”
“將明園附近的好手悉數撤走。”
二皇子聽母妃這麼一說,頓時皺起整張臉,問詢道,“為何?明園的府兵極有可能會被元瑤調去護衛林府。縱使未有抽調,再覓良機,同樣可毀去明園內的藏卷。”
“那些藏卷放置在明園的暗室,除非王翮還挖有暗道可直通那座酒窖。”話到此處,淑貴妃的語音突然頓住,長嘆一聲,“何況那些僅是謄本,真本仍在博陵郡。”
二皇子皺著眉頭,思忖片刻,只得頷首應下,“明園的佈置,兒臣回去就撤走。至於藏書閣,兒臣再另覓他法。”
淑貴妃對這兒子一向信賴,行事也算周到,便由他做主不再多言。
母子二人緘默良久,二皇子終歸按捺不住心中的困惑,遂問道,“母妃可知染之設得是何圈套?”
畢竟林盡染消失已有十餘日,宮裡流出的訊息總是隻言片語,且真假難辨。淑貴妃與二皇子這才徐徐佈局,粗淺試探一番,既只是試探,又怎能僅憑些許線索揣度林盡染究竟有何目的呢。
淑貴妃稍加思索,搖了搖頭,“林盡染行事的確謹慎。貪墨、通敵這兩條罪名,恐怕他也早已有了應對。”
二皇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眼底滿是欣賞之色,細呷一口茶,徐徐道,“他向來留有後手。可惜,兒臣這回始終未能猜到他藏在何處。興許正躲在哪個犄角,看吾等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