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染與元瑤向外一探,便瞧著百姓烏泱泱地沿著錢塘湖便自東向西而去。
若是像上元節這般的節日,街面上人流摩肩接踵,笑語喧闐倒也不為過,即便是未出正月,當也不至於這麼熱鬧才對。這般望去,怕是得有小半個錢塘的百姓都往此處去了,林盡染忙喚來申越去打探一番。
不消片刻,申越便來回稟,“姑爺,說是清池觀的玄寂道人在作法,祈禱錢塘風調雨順,諸事太平,姑爺可要過去瞧瞧?”
林盡染深知這什麼狗屁玄寂道人哪是在作法,不過是在裝神弄鬼。但現下若是要去戳穿他,恐是要被他的信徒給當場打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隨即擺擺手道,“你若有興致,代我去瞧瞧罷。”
“看夫君的意思,似是不信這玄寂道人的神通?”元瑤瞧著林盡染似是頗為不屑的模樣,卻更感興趣。
林盡染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笑言道,“若是真有呼風喚雨,改天換地的本事,流連這人間作甚?此等妖道,恐是隻能在錢塘愚弄那些無知的百姓。”
申越若有所思,凝滯片刻後笑道,“姑爺清醒。”
林盡染緩緩站起身來,沉思片刻道,“申越,你且去走一遭罷,瞧瞧這玄寂道人究竟有何本事。我與元瑤便在這錢塘湖邊閒逛,隨後便回驛館。”
“是。”申越自那日方山一行後,對姑爺的本事算是心中有數,這身本領,怕是自己這個護衛都顯得有些多餘。又聞姑爺要與二夫人閒逛,自然不好摻和,於是留了個‘申越明白了’的表情便退下了。
這下了樓外樓的時候,天空竟飄起了濛濛細雨,初春的雨絲還有些微涼,尋了把紙傘,林盡染便與元瑤漫步在這錢塘湖邊。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這淡淡的煙雨中,錢塘湖似是含羞處子,戴上一方朦朧的面紗,顯得更為神秘撩人,與元瑤是一個模樣。
“夫君可是憂心這錢塘是否真有攬月樓的蹤跡?”
元瑤的聲音配上這煙雨中的錢塘湖,倒是顯得更為恬靜,少了一分嫵媚,多了一分淡雅,這番話中自然並非是說攬月樓。
林盡染將傘往元瑤身邊稍偏了些,淡淡道,“我雖不知你與那黃悅姑娘的貴人是否是同一人,但江寧一事後,想來那位貴人應暫不會起謀我性命的心思。”
這一番話倒真惹起了元瑤的幾分思慮,緘默良久才道,“他可能不會,但是任···”
但要提起這個名字時,元瑤還是頓住了,稍緩了緩語氣才黯然說道,“那個瘋子,若是醒了,定然不會放過你,哪怕是天涯海角。”
“夫人?”
林盡染嘴唇翕動,卻還未等吐出半個字,二人便聽聞身後響起一溫聲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