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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禮苦澀的一笑,晚間方才得知聖上下旨,可此刻若是要悔婚,莫說林吳二府的臉面往哪兒擱,怕還得再落個欺君的罪名。
此時不由地帶了幾分怨氣道,“明禮要求娶的是明園的楊湜綰,爹又何故非要撮合我與吳家小姐。弟弟銓選在即,若他與吳家小姐締結姻親,往後方有一片坦途。”
林明德不禁嗤笑一聲,“呵,現下仍在裝模作樣,象姑館就該為你搭座戲臺子才是。”
‘啪!’
這話音才將將落地,林靖澄一個閃身上去又是一巴掌,怒其不爭地罵道,“你當真以為我不知曉,是你攛掇著明禮要去迎娶那許有陰親的罪臣之後?明禮求我許你與吳家的婚事時,我就已明瞭,你竟藏有這般惡毒的心思。”
林明禮與韋氏見狀,趕忙一人拉住林靖澄,一人扶起倒地的林明德。
韋氏在一旁呵斥道,“老爺為何總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明德難道就不是你的骨肉?明禮今夜也在此,你且讓他好好分說,當初教養他時,你可曾對他動過手?”
“爹,確實不該如此。”
林靖澄起伏的胸膛顯然不平靜,若不是顧及長子在此,非要將林明德家法處置。
“有何不該,這幾年爹不就是如此教訓我的嗎?怎的了,林明禮不在長安時,倒想起管教起我這個兒子了?”
林明德一把掙開母親韋氏的手,旋即站起身來,凝視其父,揶揄道,“明德品行不端,還不是學了統領六部的尚書令!”
說罷又指了指林明禮,嘖嘖道,“您這長子,怕也是徒有其表。莫不是以為走了幾遭安樂居,就以為能掩蓋他去象姑館的事實?林明禮去安樂居,僅是為了瞧上幾眼林盡染的詩詞,連姑娘的閨房都未曾進過。哦,對了,他將清風藏在城外的木屋,時不時地就得去那兒與他纏綿悱惻吶。”
“你···”
林靖澄指著林明德,原是脫口而出的話霎時哽住,臉色漲的通紅,身形一個踉蹌不穩,連連後退,幸得有林明禮攙扶。可從次子口中得知清風的下落,又撇過頭去看向長子明禮,頓感喉頭一甜,但強忍著嚥了下去。
“明德,禁足府中,沒有我的允准不得出府半步。”林靖澄稍順了口氣,可嘴角依舊流出一絲鮮血,強忍著怒意道,“明禮,未至大婚之日,同樣不得離開府門半步。”
“可,爹···”
林明禮還欲爭辯幾句,卻被其父呵斥道,“明禮,爹的話你怕是真拋到九霄之外了罷。你與吳家小姐的親事既定,且已上達天聽,莫非你要令我林氏滿門欺君不成?清風的事,大婚之後,爹自會有處置,你們都退下罷。”
“爹······”
林靖澄一聲怒喝,“退下!”
林明禮的身形猛然一顫,心海翻騰,似是二十餘年來,頭回被父親這般嚴詞訓斥,且這回連一絲挽回的餘地都不曾有,心頭只覺難言的苦澀與尷尬。
同樣驚詫的當屬林明德與韋氏,母子二人同樣未曾見過林靖澄會如此斥責林明禮,連他嘴角的流出的鮮血都已忘卻。
禁足至大婚之日,加之陛下的那封聖旨,林明禮這次聯姻,並無退路。
兄弟二人還未緩過神,只愣愣地退出書房,留下雙親。不似林明德身形稍顯消沉,林明禮更多了幾分酸楚,他深刻的明白,其父口中那句大婚之後再行處置的分量,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又怎容他兄弟二人隨意處置呢。但欲要跟弟弟再多辯解時,抬眼間只有他那決絕的身影。
寂靜的夜色,幽然瀰漫。
林靖澄再無白日間的喜色,恍恍惚惚地倒在椅子上,看上去頗為悲涼。
“老爺偏愛明禮,妾身只當是心中那份愧疚,本不該多言,可牽涉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