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殷晴惦記著燕歸,不由得放下蓮花:“何出此言?”
顏如玉道:“姑娘隨我來便知。”
殷晴面上帶笑,卻暗生警惕,一步不挪,指腹摸著袖口的雪銀針,重複道:“我要等燕歸。”
顏如玉火眼金睛,一眼看穿她:“姑娘不必害怕,若我有意傷害姑娘,僅憑姑娘的身手,怕是……”
顏如玉未將話說完,只笑而不語瞧著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殷晴無法,只得隨她上了畫舫,此舫共分兩層,一層有數位白紗蒙面的樂伎,坐於珠簾半卷處,奏來江南小調,伴隨妙樂清歌,殷晴踏上二樓。
撥開層層疏簾,一股清幽花香撲面而來,室內昏曉,燭火淡淡,僅餘一清雋人影,端坐於銀屏燈影后,殷晴看不清他的面容。
“殷姑娘,請坐。”那人聲線疏寒,似早春未化的溪雪,聽起來甚是年輕,想來也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
“你是何人,要我來做何,燕歸去哪了?”殷晴毫不客氣擲下叄個問題。
“吾字如璧。非我要見姑娘,是崑崙派尋人令已傳至各門各宗,至於那位少俠,想來另有要事。”前人推來一張令折,上印有崑崙派開陽劍尊篆印,書函之意大致為崑崙有頑徒,私自下山,難尋蹤跡,若有知其下落將其平安遣送崑崙者,可有千金為酬。
殷晴盯著那“千金”二字,驚得合不攏嘴,喃喃道:“我竟然如此值錢,師尊當真捨得啊,從前怎麼沒看出來他這麼大方……”
話一說完,殷晴又心緒不寧起來,暗自猜測,兄長未能親自出馬,一定是在洛家有要事脫不開身,才會傳書師尊…令其派人下山抓她回去。
那眼前之人,又是何意?
“你只是為此找我?”
“自然不。”如璧搖頭:“花燈乃是拋磚引玉之物,只為廣結善緣,姑娘雖破解燈謎,但無結友之意,我本不欲強求,不想意外得知姑娘乃崑崙弟子,想來還是要令你知曉宗門尋你之事。”
如璧起身,隔著屏風行禮送之:“姑娘既已知曉,在下便心安,至於去留何處,還請姑娘自行決斷,若需我相助,前去臨水畔尋小二,報如璧二字即可。”
原來他當真只是好意…殷晴鬆下一口氣,點頭道謝:“謝謝你,請容我好生想想…那我便先行離去了。”
如璧道:“我與姑娘雖不曾相識,但觀姑娘言語,加之出生名門正道,應是純稚良善之人,請恕在下直言,昨夜與你同行之人,身負兇戾煞氣,恐非良配,望姑娘叄思而後行。”
語畢,如璧掬禮:“如玉,請送殷姑娘回吧。”
回到小舟後,殷晴揣著重重心事,目送那間畫舫慢慢駛離。
直至午後,燕歸才姍姍來遲,給她捎來了一隻荷葉雞,自己卻沉默寡言坐在一旁盯著她吃。
殷晴看著昨日令她食指大動的美食,今兒個入了口,卻是食不知味,只拿目光偷偷瞧著燕歸,恰巧燕歸也低垂著眼看她。
視線相撞,殷晴一僵,停下咀嚼的動作。
“燕歸,你看我做什麼,你怎麼不吃…?”
日頭正好,打在他臉上,斜斜灑下一片斑駁光暈,或是陽光刺眼,她瞧不清他的目光。
燕歸一眨眼,笛子在手心轉動,直直問了個毫不相干的問題:“從江南迴去後,能和我回苗疆嗎?”
回這個字,飽含的寓意太重,往往只會是遊子形容“回家”之際用上,殷晴又不是苗疆人,何謂回?況且自燕歸自作主張將她擄走後,一路雖是歡喜大於憂。
可關乎她去留何方之事,便如一根緊繃之弦,一直是橫在兩人間的一道坎,兩人似有心照不宣的默契,都只顧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無人再提。
聽他驀地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