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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幽靜曠然,月明如鏡,遠眺群山萬里連綿不盡,風光不絕。
樹影被風掀開,露出一個黑袍少年的人影,來人同燕歸一樣,有一頭如霜如雪,被風獵獵吹起的發,眉心一點紅,面容俊美絕倫,五官線條一氣呵成,猶如大師筆下的山水畫,寫意之美,不可言喻。
“玉面修羅,名不虛傳嘛。”
燕歸笑著,將手心的短笛一個丟起,在空中翻轉,又負手接過:“聽江湖中人說,凡是見過你真面目的人,幾乎都死了。你是來找我打架的嗎——東方夜。”
東方夜目無波瀾:“我無意與蠱門為敵。”
蠱門雖已沒落,但其名聲,依然一出則駭人聽聞,江湖中人雖未將其歸為名門正道,亦未定論其為魔教之流。
“所以,你有何目地?”燕歸懶洋洋地問。
東方夜聲線清越,隨風而來:“我需你助我一事。”
“何事?”
“解蠱。”
燕歸掃他一眼,暗自思忖,只有常年遭受蠱毒侵蝕的人,才會有一頭異於常人的白髮,這個魔教少主…
“何蠱?”
“噬蠱。”
燕歸笑了一下:“難怪我的寶貝不敢靠近你,有這麼個厲害的傢伙在身上。”
他擺手:“這世間有些蠱被煉出來,便是至死無解,此蠱正是如此。”
東方夜眉間一蹙,沒有說話。
燕歸又道:“不過,你還是找對人了,我是還有法子能幫你,就看你狠不狠心了。”
“你說。”
“‘嫁蠱’,所有蠱物,都是以飼主血肉養育,你只能將其移嫁給他人,若是平常蠱蟲,以金銀為飾棄於路邊,待人拾起便是嫁,可噬蠱百年難得一見,陰毒非常。”
燕歸在此處止了話頭,打眼看向東方夜,微微一笑。
“你想要什麼?”東方夜不急不緩,慢聲問。
“少主果然聰明人,不說你能給什麼,問我想要什麼…那我想要的可就多了。”燕歸將短笛甩動,笑眯眯:“聽說邪劍臨淵在無極宗之內,若我要它呢?”
燕歸這一句話算得上獅子大開口,臨淵雖稱之為邪劍,卻同那逆水寒一併在江湖十大名劍之列,可稱“潛龍在淵,其勢沖天。”質若金石,堅不可摧,凡出鞘,必見血而收,其劍威力乃名劍譜十大名劍之最。
東方夜答:“若你能拿得起,便是你的。”
名劍有靈,萬物不可強求。
“少主爽快人。”燕歸似笑非笑,又說:“噬蠱在你體內多時,日夜以你血肉為食,若你想將其嫁走,只能尋與你相同血脈之人,或是…你如果知曉,誰給下的這個蠱,尋下蠱之人血脈至親,這兩種都可以將其嫁走。”
聞言,不知為何,東方夜臉色驟然一白:“我的血脈至親?或是…下蠱人的血脈至親?”
“正是如此。”
“只有這兩種方法?”
燕歸斂去笑,面容一冷:“沒想到魔教少主還是如此心慈手軟之人,是不能下手,還是不肯下手?”
東方夜沉思一刻,不再作答,片刻後,他朝燕歸拱手道謝,從空中擲來一物:“追你的人不止我,多謝告知。”
話音未落,那道黑袍少年人影,轉身消失不見,風靜葉止,他輕功之靈巧,速度之迅猛,令燕歸都不免感嘆:“可惜。”
燕掂著手心的玉牌,彎唇一笑,重新將目光融入夜色之中。
看來從南蠻到嶺北,叔父那群傢伙…還是不想放過他。
少年將指尖放在唇畔,吹出一聲短哨,自舌下爬出一尾閃著金光之物,少年用笛中劍劃過胸口,滴上心血,那蟲貪婪地吞食,轉而圓潤憨厚的身體又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