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風雪萬頃,卷朔風,折翠松,吹梨雪。
東方夜硬接一劍,未幾,便狼狽閃躲開來,少年冷笑連連,不愧是劍仙,逼得他不得不使用那招。
少年掌心回收,壓下氣血之滯,內力積湧,雙目深深若淵,似欲破釜沉舟,不戰不休!運起輕功“飛鴻印雪”,似是觀音駕霧,騰雲而上。
一招“白虹貫日”騰越而起,碎空而下,須臾間,黑夜破曉,虹銷雨霽,如耀陽當頭,破開霜雪!
飛霜撞日,凌空相接,炸破天光,直逼蒼穹!
燕歸面容蒼白,定息凝神,一擦唇上血,只覺眼前白茫一現,似是驟然失明,再眨眼。
萬物若棋局凝成一幅水墨山河圖,畫一氣呵成,山巒迭嶂,人影綽綽,可除卻陰陽黑白,再無它色。
他眉目輕舒,接連眨眼,彩光緩緩回神,搖首直嘆:“殷彧可真狠…”
與東方夜打,比對上他,下手還要狠上一些…
他肩上被連刺中幾劍,鮮血淋漓。
青年看好戲一般感嘆:“不愧是個小瘋子,打起架來都這樣不要命。”
這豈是少年口中所言的“小打小鬧”?三座長生樓在這撕破天穹的喧囂之中,器具皆碎,幕簾破敗。
青年無奈朝暗處招手,一影子落地無聲。
“派人來將這些碎掉的東西打掃乾淨,再換上一副新的,辰時之前弄完,莫讓人看出端倪,賬就記在你主子頭上。”
影子沉默頷首,退下不見蹤影。
白衣青年幾個躍起,白子如離弦之箭,唰唰擊出,將上頭打的難捨難分的兩人定住穴位,動彈不得。
戰局被迫擱置,兩人偃旗息鼓後,殷彧與少年無一人討得好處。
殷彧雪色白袍沾灰染塵,他伸出一節修長指骨擦去唇邊血跡。
長身玉立於簷上,依舊是風骨傲然,神色自若,只是緊握逆水寒的手微微顫抖,氣息有許些不穩。
再看一眼少年這廂,他蒼白麵頰上掛著星點血跡,卻不予理會,唇角笑意不減,反倒襯得俊美臉龐似是雪地紅梅,別樣妖魅邪異。
只是那高挑纖細的身影被風吹過便似要墜下。
少年笑意涔涔:“殷劍仙劍法精妙,不愧為崑崙派傳人,若只拘泥於洛家,未免格局太小。”
殷彧淡然應之:“你這般身手,卻委身魔教作惡,可惜。”
青年暗覷少年一眼,心底暗道:東方夜為人心高氣傲,口中難有讚賞,看來此戰下來,他對殷彧劍法倒是頗為欣賞,可嘆兩人立場不同,若非如此,僅憑此戰,也當是不打不相識了。
青年看一眼殷彧,笑意徐徐:“不日便是武林大會,你們這響動怕也驚動了不少人。”
青年努一下唇角,刻意重音幾字:“瞧瞧下頭,洛大小姐精心準備的比賽場所在你手中毀的一乾二淨,殷少俠當如何善後?”
殷彧皺眉低目:“夜止,你再三縱容無極宗之人,可欲公然與正道武林做對?”
夜止眉頭一揚,卻未答話,只唇角輕勾望著他,難辨喜怒。
“如今逍遙樓正屬中立,殷少俠若不想為正道多添一個敵人,還請慎言。”
殷彧平靜道:“自古正邪不兩立,若當真中立,便不該與魔教中人廝混,插手正邪兩道事務。”
夜止笑容淡了:“你的師尊開陽劍尊尚且避世不出,殷少俠不過被江湖贊喻一聲小劍仙……此等閒事,還是少管為妙,而我欲如何,更不容殷少俠置喙。”
夜止:“再者,你以為今夜我不出手阻止,你就能殺了東方夜麼?”
殷彧:“我並未想過僅憑一己之力殺他,如今臨近武林大會,洛家高手如雲,他便是有三頭六臂,亦是孤掌難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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