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少不了皇室從中作梗。”
殷晴眨眨眼:“那他們會管魔教嗎?若有其相助,再集眾門派之力,齊心而行,殲滅無極宗豈不是輕而易舉?”
“天真。”燕歸淡笑一聲:“若非當真鬧得生靈塗炭,正道與魔教相爭,互相制衡,才是他們樂見的結果。”
“為何?”殷晴不解。
燕歸一面走,一面猜測:“我也難說清這些勾心鬥角之事。總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朝廷若能隔岸觀火斗,又怎會輕易出手?怕不是巴不得雙方再打狠些,最好是鬥到兩敗俱傷,到時莫說正邪之分,一同都被其趁虛而入,壓制了去,那時便是皇帝一家獨大了。”
殷晴順著他的話一想,如今各大門派,尤其是名門正派,便如門閥世家,其歷史淵源,門派底蘊,更甚於大晉王朝建立之始。
加之江湖人不比那些滿口之乎者也的名門貴胄,未識幾個字,只講三分禮,血性使然,便是陛下親臨,那隱世不出的名門長老們也未必給面子。
帝王權術,所思甚篤,與其拉下面和這些名門正派打交道,不如讓魔教先殺其威風。
殷晴想著,忽然打個寒顫,自當初上官風一家被滅門,洛川陽繼任盟主,率眾派與其抗衡,已過將近二十年,自此,魔教收斂鋒芒,正道修身養息。
而這兩年江湖上鋒煙四起,武林各派相爭,風雲亂動,魔教勢力不甘示弱,近年來連線收編小門派為己用…這背後可有誰在推波助瀾?助魔教勢頭漸起?
殷晴不敢往下深思。
“好了,總之這些事也與我等無關,別瞎想。”燕歸打個哈欠,揚一揚手中花燈:“我們去放燈吧。”
殷晴性子跳脫,看著少年手中栩栩如生的美人燈,注意力立馬被引了過去。
將那些她不通的爾虞我詐,彎彎繞繞瞬時拋之腦後。
與少年一同上放燈高登臺,蘸著紅墨,以赤筆書寫,將要落筆時,殷晴偏頭,見著燕歸正一動不動看向她,她臉一燙,凝墨頓筆,轉頭將筆丟給他:“你先來寫!”
“膽小鬼。”燕歸哂笑,執筆,龍飛鳳舞寫下兩字。
不是殷晴。
而是猗猗。
一氣呵成,鮮豔刺目的兩字,讓殷晴心有熱流淌過,她甜甜一笑,接過筆,一筆一畫,無比認真地寫下。
“燕不恕。”
戌時三刻,雞鳴寺鐘聲敲響,明燈升空,萬千燈火落在少年眼中,他獨獨看向她一人。
她目送孔明燈載滿心願離去,燈與明月,映照她一雙眼,流光溢彩。
“給你。”細細弱弱的一聲。
燕歸低頭,殷晴將手中的兔兒燈遞給他。
“給我做什麼——”凝視著她失神,燕歸差點忘卻傳燈會,這“傳燈”一事還未做。
白皙指骨扣緊兔兒燈,她心裡依依不捨,還是給了他。
燕歸接過燈,將自己那盞平平無奇的紙糊燈籠遞了過去。
殷晴頗為嫌棄地嘟嘴:“怎麼不選一個好看的。”
燕歸:“我的不就是你的?”
說完,少年又要將那個兔兒燈塞給她:“喜歡就留著,我又不和你搶。”
“不行,我們要入鄉隨俗。”殷晴固執地按著他的手:“不能給我,你還給我就不靈驗了。”
少年“嘖”一聲,皺眉:“真是幼稚鬼,還信這些。”
“我就是相信!”殷晴轉動著那盞白紙燈籠,一回眸,正瞧見少年近在咫尺的側顏。
濯濯如春月柳,軒軒如朝霞舉。
“有了!”
殷晴手執赤筆硃砂,在白紙燈籠上作畫。
輕描淡寫的幾筆,描繪出少年英俊挺拔的側顏,殷晴目光從燈上移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