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瞭解我,你為什麼要相信我?我也只是包藏禍心罷了。”
殷晴一時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了,一張小臉玉慘花愁,但她吸吸鼻子,問:“你是獵戶嗎?”
這回輪到燕歸沉默。
“我不是羊,你不是獵戶。你不能拿這個來形容我和你。”殷晴香腮垂淚,帶著哭腔的細軟嗓音卻是思路清晰:“況且你說的都是假如,那是沒發生的事情,至少從我們相識以來,你沒有丟下過我。”
“只是因為——”
因為你根本不知道。
燕歸險些脫口而出,又止住話頭。
她說“我們。”
她把自己與他放在一起說。
燕歸說不出心中滋味,有點愉悅,又有點煩悶,五味雜陳。
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從未有過的怪異感受,在心裡蔓延,如風吹二月草,瘋長不停。
她讓他有點失控。
燕歸皺眉,無不惡意地看她。
若情緒逃脫控制,我應當親手殺死使其失衡之人。
燕歸如是想。
殷晴又說:“為什麼我聽了與我們毫不相關的故事,就非要認為你不可信?”
燕歸一下怔忪。
往事如風,曾幾何時,他也說過這樣的話。
“孩子,你可知情蠱危險,連你阿吉都…”老翁語重心長。
“老爺子,他是他我是我,他與我毫不相干,我與我他並不相同,你不能因他,便料定我會重蹈覆轍。”
何其相似的對話,燕歸十指緊攥。
罷了。
她願意信就信吧,反正後悔的,亦不會是他。
“隨你。”他冷淡落字。
“那你願意說了嗎?”殷晴一把抹乾眼淚,破涕而笑,又是朝氣蓬勃的樣。
“世上——”少年才出聲,就被殷晴快語截斷。
“是是是,我才不傻!我都知曉,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你看我做甚,天天威脅人,活得累不累呀,反正你武功高強,我要敢洩密,你殺我,豈不是易如反掌?”
“殷晴?”燕歸從鼻腔裡哼出一聲,皮笑肉不笑,抬手:“你膽子——”
殷晴抬手捂臉,情急之下,一把握住他緊收的拳:“江湖有言,打人不打臉,大俠饒命!”
剛才還哭哭啼啼的一個人,轉眼換了兩幅面孔。
說她膽大妄為,舉手求饒毫不猶豫,又說她膽小如鼠,卻也敢太歲頭上動土。
當真是膽子不大,又慫又怕。
燕歸幾乎氣笑。
“反正我命都在你手上,你還怕我不成?”殷晴將他手指根根展平,笑得眉眼飛揚,一時桃羞杏讓。
燕歸目光落在那潤如螢雪的皓腕上,她似乎沒有意識到,她正緊緊握著他的指骨。
微涼如山澗玉石,玉枝花柔的一雙手,抓著他不放。
少年只需微微一用力,就能輕而易舉甩開她的手,卻遲遲未動,他愣住,久久不言。
任她握緊。
或是因她言辭折服,亦或是她大膽動作。
燕歸沉默許久,開口:“我夢見…”
眉目收緊一分,似極不願說出口,他深吸一口氣:“我夢見我裡阿了,就是中原人口中的娘。”
他的嗓音在晚風裡,隨著飛起的綠葉飄蕩,無端落寞。
注
桃羞杏讓:桃花和杏花都感到羞愧,只好退讓。形容女子比花還要豔麗動人。
現實的寶貝們,請對男人有100個戒心。千萬不要和晴寶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