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我也很想贏,可我希望能贏是靠我自身實力,而非全因名劍在手四字。若我輸了,也是我技不如人,並非手握名劍,我便是無所不能。”
“天下高手何其多,亦有人不需一刀一劍,就能赤手空拳以一敵百。譬如昔日行雲公子,一手拈花沾葉功夫,誰能出其右?”
洛欺霜心明如鏡,用手寸寸撫過薄利劍身:“從我得到寒江雪的那一刻我便知曉,若我過於依仗它,那我日後必定敗於此…”
殷晴難說心中觸動,既是肅然起敬,又是嚮往渴求。
她驀地回想起那晚所見的紅衣少女,她手握長劍,恣意瀟灑的身影與眼前洛欺霜撫劍的模樣,赫然重迭。
那一刻殷晴忽然覺得,她們在談及“劍”的信念與追求時,身上都在閃閃發光,連背後的萬丈陽光,與漫天華燈都黯然失色。
她不因名劍而閃耀,名劍卻因她而輝煌。
這不正是她心之所向的樣子嗎?
殷晴心裡激起道道波瀾,她也想和她們一樣,即便沒有武功,也為心中“劍意”而活。
兩人相談甚歡,直至用過晚膳才分開,夜深人靜時分。
燕歸才從月下而來,看著熟練翻窗的少年,殷晴心底雀躍,又難掩緊張。
他回回躲著兄長來見她…好似話本子裡朝雲暮雨的偷歡男女。
殷晴臉上紅撲撲,笑意盈盈地迎上去,燕歸卻板著一張臉,眉目如寒霜,望著窗外冷月,一言不發。
“你…怎麼了?”殷晴問。
“我不太高興。”燕歸說。
“為什麼?”殷晴不解:“今日誰惹了你?”
燕歸握緊笛子,轉過臉定定看著她,咬牙切字:“你。”
“我?”殷晴大驚失色,簡直是無妄之災,她一整天都沒見過他,如何惹得到這祖宗?
燕歸認真地看著她說:“你今天笑了七十三次,其中只對我笑了一次,對你兄長笑了三十三次,對洛欺霜笑了二十五次,其它都是對各色路人,就連送飯的下人,你都對他笑了三次,每一個人都比我多。”
殷晴一時啞口無言,她完全驚住了,根本不知道說什麼:“……”
“我…沒注意過,而且只是笑一下又無事。”
“可從前在山上,你只會對我笑。”燕歸面無表情地說:“我很不開心。”
殷晴一時愣住,好一會她才答:“可是…白天一直沒有見到你人影…我怎麼對你笑啊?”
燕歸面色陰鬱,比窗外的夜色更深,他唇線抿緊,一字不言。
“再者…在山上,我也只能看見你——沒法對別人笑…”殷晴自顧自說,未覺察他指骨越握越緊。
“只能看見我…”燕歸望著遠方月,喃喃重複一聲:“才對我笑嗎——”
燕歸一分分側目,驟然盯住她,陰冷的目光像極了他養的毒蛇:“你的意思是,除非你只能看見我一個人,你才會只對我一人而笑,是嗎?”
殷晴被他逼示的目光嚇得一哆嗦,後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未忍住後退一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