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寫詩詞,時富譏笑,及畫人物,藏頭隱語,及舊京諢語戲弄行人。”
殷晴繞到一謎燈前,只見這盞謎燈在造型繁複華麗,奪人眼球的各色花燈中,顯得最為素雅。
只是那燈上詩謎,筆勢遒勁奔放,遊雲驚龍,殷晴一觀便知不凡。
“提這幾行詩的人會武。”燕歸掃上幾眼,便斷定道。
殷晴頷首:“正是,我師尊此前說過,內力臻至化境,可明察秋毫,將之融入一舉一動中,故習武之人,無論寫字作畫,那筆鋒頓挫,必如鐵劃銀鉤,與尋常人大不相同。”
“不錯不錯。”殷晴語音一落,便聽見身後有掌聲響起。
人影幢幢裡,一位身著素袍的女子款步而來,女子生得端莊秀美,眉眼尤為動人,如楚楚江波流,擔得上眉目如畫四字。
她一見殷晴,哎呀一聲,聲音甜絲絲的,像裹了蜜糖:“哎喲,我就說今兒個起床咋有喜鵲在叫,原來是能遇見姑娘您啊,真是位少見的佳人,姑娘可是好眼光,一眼便能從這謎燈中尋出這一盞。”
殷晴有絲尷尬,原本只想去湊湊熱鬧,不料被點名了。
“此燈乃是京城一位才子所寫,不知姑娘——可否解其燈謎?”女子一口吳儂軟語,甜生生的,倒叫殷晴不好拒絕。
她下意識回頭望了眼燕歸:“不恕…”
少年面容淡淡,眸中寒光爍爍,冷視著這位過分熱切女子,心底升起一絲不虞。
他半點也不喜歡旁人與殷晴親近,連女子也覺得刺眼。
可一見到殷晴殷切望他,少年眼底寒意稍退,輕聲:“你要喜歡自管去,一切有我在。”
眼前謎燈有四面,每面皆貼題簽,殷晴將花燈一轉,對著其中一面輕念起來:“甫入葡園枝累累,正臨華苑草萋萋。”
“要猜一花…燕歸,你知道是什麼嗎?”
燕歸未答,只湊上前瞥向另一面,念道:“露華生筍徑,苔色拂霜根。你說這是什麼?”
殷晴一聽,眼兒一亮:“有筍?這是竹!”
她撥動花燈,再轉一面:“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猜一花。”
“一枝春。”殷晴道:“春天開的花?”
她有些喪氣:“春來百花齊放,那未免也太多了。”
“再看另一面,既然是同一盞燈,謎面必定相關。”燕歸思索道,轉動花燈最後一面:“這個謎面有兩句,第一句:空谷有佳人,倏然抱幽獨。”
“第二句:身在千山頂上頭,突巖深縫妙香稠。看來又是猜一花啊。”少年一嘆。
燕歸甫一念完,殷晴想也不想,答道:“是蘭花。”
燕歸挑眉,捏著她的臉讚道:“未看出來,猗猗真是聰慧啊。”
“我說了我才不傻,師尊都說我過目不忘。”殷晴被誇得喜滋滋,又一撇嘴巴:“空谷幽蘭,這謎面倒是不難。可是第一個,與一枝春是什麼,我還沒想到。”
這廂美人猜燈,引得行人駐足圍觀,打量著陷入沉思的殷晴,眼見邊上人影漸多。
少年心生不悅,又不想掃她興意,便悄無聲息上前,站在殷晴旁側,擋住眾人掃來的視線,聲音不急不緩,徐徐如風:“不急,慢慢想。我們有的是時間。”
得了鼓勵,殷晴靜心想道:“已有一竹,一蘭,一枝春……一枝春…春天開的花…”
她口中反覆,唸唸有詞,忽然靈光乍現:“我知道了一枝春是什麼了!”
燕歸轉動手中笛子,“哦”了下,抬眼慢聲問:“那你說說,是什麼?”
殷晴聲音輕快:“燕不恕,你說的沒錯,既然在同一盞謎燈之上,四個謎底必有關聯,而方才那姑娘道,這盞燈出自京城才子之手,文人雅客無不鍾愛於梅蘭竹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