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閃過了楊平西的臉,她當時就想,如果能活著回來,他這陣風,她怎麼也會試著抓一抓。但此時看著他,她卻露了怯。
自由、孤獨似乎才是他原本的樣子。
他們之間友誼的小船已經失衡,這時候她要是莽撞地往他身邊靠過去,這船大機率是會翻了。
她不敢賭。
似是察覺到了袁雙的目光,楊平西回過頭來,目光極輕極淡,卻又能讓人為之一顫。
袁雙別開眼,仰頭猛地灌了一口酒,過了會兒才開口說:“夕南沒受什麼傷,就是有點被嚇著了,現在已經睡了。”
“嗯。”楊平西盯著她,“你呢?”
“我沒事啊。”袁雙的表情還很開朗,甚至還動了動手腳,展示給楊平西看,“跑得快,一根汗毛都沒少。”
“被嚇著了嗎?”
“還行。”袁雙笑笑,“已經緩過來了。”
楊平西看她笑,卻覺心口塊壘難消。
今天他的心算是天上地下走了一遭,就是這會兒看著袁雙,想到下午的事,他還覺得後怕。幸好是虛驚一場。
一直以來,楊平西都覺得自己是個心態非常平和的人,萬事於他不過雲捲雲舒,但自從遇到袁雙,他的情緒常常會被她牽動。
相識之初,袁雙就對他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那還是第一次有搭車的客人幫他拉生意賺錢,他當時就覺得這姑娘有意思。
楊平西承認自己一開始就對袁雙很好奇,所以後來才會邀她來藜東南,把她留在“耕雲”。事實證明,他們的確很投契。他欣賞她,這是毋庸置疑的,他有很多的至交,起初他以為袁雙和他們一樣,後來才發現不太一樣。
他可以坦然地接受和虎哥他們聚散有時,但想到袁雙有一天會離開“耕雲”,他就難以忍受。尤其是今天下午,在聽到有人被山洪沖走的那一刻,想到袁雙有可能已經出事,他腦子裡就一片空白。
這種失控的感覺是此前從未有過的。
楊平西不是今天才察覺,但是現在才確信,他對袁雙的欣賞並不只是知己之情,那些玩笑話裡不知不覺摻進了他的真心。
楊平西仰頭把一瓶酒喝盡,突然開口說道:“密碼是我改的。”
“什麼?”袁雙回頭。
“wifi密碼。”
袁雙的心臟驟停一拍,隨後又加速地跳動起來。她不明白楊平西為什麼這時候提起這件事,或許她明白,只是不敢相信。
“好好的……改什麼密碼。”袁雙的嗓子在發緊。
“動物行為。”楊平西頓了下,“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