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一勾,話裡帶著淡淡的笑意。
“那是……”
楊平西往儲物間看了眼,他站在外面還能隱隱約約聽到袁雙的聲音,在詢問店裡有沒有木炭。
“弟妹?”老王露出驚訝的表情,“她說關店的?”
楊平西點頭,“嗯。”
老王咂摸了下,爾後搖頭失笑,“你們倆可真是一對……俠侶啊。”
“以前我就在想,到底要什麼樣的女人才能把你這匹‘野馬’給馴服了,今天我算是見著了,是另一匹‘野馬’。”老王豎起了大拇指,誇讚道:“弟妹和你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絕配!”
楊平西垂下眼瞼,笑了。
他和老王說了幾句話,就去了儲物間幫袁雙拿東西。老王開飯館的,偶爾也會在路邊擺擺攤,做做燒烤生意,賺點過路人的小錢,因此店裡燒烤用具一應俱全。
老王夫婦不僅提供了工具,還熱情地把店裡的食材拿了出來,這還不夠,老王又帶著袁雙去了河對岸,在自己的菜地裡摘了好些新鮮的蔬菜。很多寨民看到他們在河邊燒烤,上前詢問自己能不能參與,袁雙樂得人多,欣然應允,寨民就拿了自家的食材,加入了“耕雲”的團建。
大雷他們還在河裡樂此不疲地玩著水,“寶貝”在河灘上奔跑,楊平西和人借了竹竿在釣魚,袁雙就跟著萬嬸和幾個朗寨的婦女處理食材,她廚藝不精,只能在一旁打打下手,串串籤子。
老王的妻子吳姐也來幫忙,袁雙看她挺著個大肚子,不敢讓她摸刀子,就讓她幹些輕鬆的活兒,主要是陪著說說話,聊聊天。
時值傍晚,金烏西墜暮雲四合,天際浮出了大片的紅霞,像是被水彩泅溼了的棉花一樣,析出了好幾層深淺不一的顏色。
楊平西拿著根竹竿,坐在河岸邊垂釣,一開始他身邊還有兩三個一起釣魚的人,後來陸續走了,就剩他一個人坐著不動。他的目光平靜地落在水面上,不急不躁地守著。
河灘上都是小石子,人踩在上面窸窣有聲,楊平西聽到身後輕微的動靜,餘光又看到邊上的“寶貝”回頭盯著後面的人在搖尾巴,不由垂眸一笑,裝作不知,靜靜地等著。
袁雙輕手輕腳地靠近楊平西,自以為唬人地往他身上一趴,卻沒得到預想中的效果,一時納悶。
“你怎麼沒被嚇著?”
“心靈感應?”
“少來。”袁雙看了眼“寶貝”,埋怨了它一句:“一定是你出賣了我。”
楊平西失笑。
“釣到魚了嗎?”袁雙往楊平西邊上的小紅桶看了眼,嘲笑他:“一條都沒有。”
“嗯。”楊平西應得坦蕩。
“這麼難釣嗎?”這條河的水不深,暮色中袁雙還能看到有小魚躍出河面,照理說河裡的魚不少的。
楊平西緩緩起竿,把繩子拉上來,袁雙一瞧,頓時笑了。楊平西的魚竿連魚鉤都沒有,僅僅只是用繩子纏著餌料就下水釣魚,這會兒魚餌被吃了個精光,只剩下一個繩結空蕩蕩地晃著,像感嘆號的一點。
“你是釣魚呢還是餵魚呢?”袁雙笑道。
“釣上來了就是釣魚,沒釣上來就是餵魚。”楊平西沒有執著於一個結果,達觀得很,一如他的人生態度。
袁雙臉上的笑意漸微,看著楊平西晃了神。
楊平西側目,“怎麼了?”
袁雙回過神,搖了下頭,拍拍楊平西的肩膀說:“烤串弄好了,快來生火。”
“嗯。”
夜幕降臨,山林間的天空星辰密佈,河岸邊一陣青煙滾起,煙霧裡都是笑聲。
來河岸燒烤的人越來越多,有些已經吃飽了飯的寨民也來湊熱鬧,幾乎大半個寨子的人都聚在了一起,歡聲笑語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