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忙你的,忙完了再說。”袁雙打了一晚上的腹稿,看見楊平西,辭別的話還是很難說得出口。
楊平西把一瓶酒放在酒櫃上,抬起手夾下煙,轉過身把還有一大截的煙碾滅在菸灰缸裡,頭也不抬地說:“袁雙,你想走,我不會攔你。”
袁雙沒想到楊平西開口就把話挑明瞭,她稍稍一怔,見他說得這麼幹脆,心裡反倒有點不是滋味。
“我走你沒意見?”袁雙問。
“嗯。”
“三個月試用期的事……”
“口頭說說的,不作數。”楊平西抬頭,很是淡然地說:“你心裡不樂意,勉強留下也沒意思,我們好聚好散,以後還是朋友。”
袁雙緘默。
楊平西似乎真不介意袁雙出爾反爾,語氣還是和和氣氣的,甚至帶著笑。他問:“回北京的車票搶到了嗎?打算什麼時候走?我送你去動車站。”
事情進展順利得出乎袁雙的意料,她甚至一句腹稿都沒說,楊平西就順水推舟,給她鋪好了臺階。
他越是這樣,袁雙心裡反倒越是堵得慌。
她知道,楊平西雖然說以後還能做朋友,但自己真要是走了,他們之間就隔著一道溝了。她相信楊平西的為人,他不會記恨她,甚至下回她來,他還是會好好地招待她,但也僅限於此了。
不知怎的,袁雙心裡頭有些不甘。
“誰說我要走的?”袁雙說。
楊平西掀眼,“你找我不是要說回北京的事?”
“當然不是,我說過,我做事不喜歡半途而廢,既然答應你至少要留在‘耕雲’三個月,那我就不會提前一分一秒離開。”
楊平西眉頭一抬,問:“你確定?”
“嗯。”袁雙倒打一耙,眯著眼語氣森森地質問道:“楊平西,不會是你反悔了,不想留我了吧?”
楊平西神色在在地一笑,有股釋然的意味,說:“我不會反悔,只要你願意留,多久都行。”
袁雙這才滿意地哼了一聲。
“看來‘美男計’還挺管用。”楊平西挾著笑說。
袁雙瞪眼,“欸,你別誤會啊,我留下來可不是因為你,是因為我言而有信,講江湖道義!”
“嗯。”楊平西低頭,眼底韞著笑意,過了會兒又抬起頭問:“你既然不是來辭行的,那一大早起來找我什麼事?”
“呃……”袁雙卡了下,隨機應變編了個理由,說:“肚子餓了,找你給我做份炒麵。”
楊平西挑眉,“昨天不是說不稀罕我炒的面?”
袁雙敲敲桌子,一副大姐大的派頭,趾高氣揚道:“楊平西,你想好了,你的‘試用期’從今天正式開始,你的表現可關係到考核結果。”
楊平西雙手撐在吧檯上,聞言垂首笑了,認栽般地點點頭說:“行,這就給你做,等著。”
袁雙見楊平西真聽使喚去廚房給她弄吃的,樂得坐在高腳凳上轉了一圈。昨晚到剛才,想到要和楊平西辭別,她的心情一直很沉重,好像背信棄義似的,現在決定要留下來,她反而格外輕鬆。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她很快說服了自己。
清晨山裡空氣清新,深林裡不時傳來早起的鳥兒的啁啾聲,一陣風過,萬葉留聲。
袁雙站在店門口伸了個懶腰,做了幾次深呼吸,活動肩頸時低頭正好看到一個姑娘揹著個揹簍走上來。
袁雙本以為這姑娘是要進山裡,結果她也不往上走,就站在了“耕雲”門口,衝自個兒友善地笑了。
“你是來……找人的?”袁雙打量了那姑娘一眼,看她穿著,顯然是本地人,住店的可能性很低,所以她猜她是來找人的。
那姑娘盯著袁雙的臉看,半晌沒接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