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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經甩開過晅曜,石無月的反應不見得能比晅曜強多少,她能逃走!
果然,石無月完全沒想到她竟然還敢逃,等他撐著那把骨傘反應過來,黎丹姝已經沒影了。
黎丹姝其實還在秦嶺裡。
她一天採三次蘑菇,也不是白採,對秦嶺的迷窟多少已瞭然於心,只要石無月失去她的蹤跡,想要找到她絕沒那麼容易——
黎丹姝急速跳動的心臟還沒有緩下來,那柄骨傘又出現了。
石無月簡直像是在她的身上裝了定位一樣,任憑她逃跑,當她停下了,再閒庭信步地慢慢追來。
黎丹姝轉身再逃,她這次甚至沒有停下,可跑著跑著,竟然在前方瞥見了持骨傘的石無月。
雨越下越大,她的髮髻都鬆散了,漆黑的頭髮黏在臉頰上,顯得狼狽不堪。
石無月在前方凝視著她可憐道:“我的丹姝,已經許多年不曾受過這樣的委屈了吧?”
黎丹姝直視著他,猜到石無月應當是有什麼辦法感應到她的位置,也不再做無望掙扎。她伸手抹去臉上雨水,筆直地站在石無月的面前——她已經很久沒有在他面前站直過了。
黎丹姝冷冷看著他,沒有笑意地笑道:“我受這樣的委屈,又是拜誰所賜呢?”
石無月眸光偏冷,他毫不遲疑:“當然是你自己。”
他如同看一隻蟲子般看黎丹姝:“是你先要尋死路,你先背叛了我。”
黎丹姝聽到這話,差點笑出聲。不,她確實笑出聲了。
她笑得差點沒喘上氣,石無月已經許久沒有見她這樣笑過了,這讓他不僅想起與“她”初遇的時候,黎丹姝笑起來就是這樣痛快,她出身名門,又有蒼竹涵當靠山,端得是瀟灑恣意、遊戲人間。
石無月多羨慕啊,在最初的時候,他確實是喜歡過“黎丹姝”的。誰不喜歡明亮又耀眼的東西?
他看著許久沒有露出這般情態的黎丹姝,竟也一時沒有發怒,反而懷念道:“你很久沒有和我生氣過了,我都以為你不會生氣了。”
黎丹姝聽到這話,笑意漸漸斂了下去。
她挑了挑眉,極盡嘲諷道:“哦,你又看得出我沒有生氣過?”
石無月對黎丹姝的挑釁並不放在心上。許是太久沒有離開過魔域,如今身在秦嶺,他竟有心思回憶當年。
他說:“你以前渾身都是刺,很是不好。我以為你後來改好了,原來不是拔掉,而只是藏起來了。”
黎丹姝冷聲:“我要不是裝作對你忠誠,你能容得下我?”
石無月聽到這話,裝著一副受傷的模樣。
他慢慢說:“當然會,我也是人,也有心。你那麼愛我,為了我不惜自剜金丹,又不惜重傷護我,我不是石頭,當然會動心。”
黎丹姝真笑了。
她說:“真的嗎?那你願意為我去死嗎?”
石無月溫柔地看著她,反駁道:“你既然愛我,不應該先為我去死,以我為先嗎?我正是承情,才允了你的奉獻。”
黎丹姝點了點頭。
看啊,這就是石無月。自私卑劣,卻要用冠冕堂皇來話來裝點;醜陋骯髒,也要以裝模作樣的皮囊來偽裝。
她說:“真可惜,我現在和你想的一樣,只希望你為我而死。”
石無月臉上的笑意淡去。
他冷冷說:“丹姝,你又變回令人憎惡的模樣去了。要是這樣,我就不得不殺你了。”
確實。
他當年已經殺過一次了。
如果不是她裝瘋裝走火入魔的及時,又演愛他演得賣力真實,讓他覺得自己是枚還有用的棋子,她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