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可她卻發現自己好像說不出口。
是的,淵骨不是個好人。
他言而無信,還派骨頭人來監視她。
可是從另一面來說,骨頭人保護了她免於相城危險,又在晅曜追來時與其對峙,給了她逃生的機會。便是淵骨本人,縱然他是石無月的走狗,可他在魔域的時候,也確實給予了她庇護。
她想到淵骨穿上她送的衣服,魔氣被驅散卻似毫無所覺;她想到淵骨教她刀術,告訴她自保需得自勉。
她想到淵骨無知而無慾,被她畫出喜好的模樣。
她想到他站在不離城,冷漠又孤獨。
黎丹姝沒有再回頭去看月山河。
她忍不住攥緊了手指,心想:或許該儘可能的保全玄境。或許、或許淵骨活著也並不會給上清天造成多大麻煩。
晅曜並不知道黎丹姝複雜的心裡路程,他抱怨黎丹姝和月山河走的太近。
黎丹姝對他的抱怨左耳進右耳出,完全不知道自己阻止晅曜殺他是對是錯。等晅曜說完了,才忍不住說:“曜君,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為了一個可能,就放棄了一個能夠將危險滅殺在萌芽中的機會,你會覺得我婦人之仁,做錯大事嗎?”
晅曜聞言笑容漸淡,他面容凝肅地看了看黎丹姝,低聲問:“你是要救石無月嗎?”
黎丹姝聽到這個假設,露出了難以形容的表情,她憎惡道:“怎麼可能!”
晅曜便鬆了口氣。
他輕鬆道:“那無所謂。你要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結局會被“可能”左右,若這結局是命中註定,便是你撲滅所有可見的可能,該發生的事還是會發生。若這結局能被改變,又何必在此時去介意‘可能’?”
“想做就做,瞻前顧後只是庸人自擾。你我好不容易誕生到這世上,難不成盡是為了煩惱嗎?”
黎丹姝聽後怔了許久。
慢慢的她露出了笑容,抬起明亮的眼睛看向晅曜說:“你說得對,是我狹隘了。”
總歸沒有不離城的女人,石無月便也達不成目的。以他目前的狀態,想要破開魔域的封印無異痴人說夢。
只消封印不破,淵骨可不可怕又有什麼關係呢?
紅珠總要人幫忙治理魔域。金殿也不能沒有他。
黎丹姝的步伐重新輕快起來。
她好奇問晅曜:“這話也是涵師兄教你的嗎?”
晅曜眯了眯眼瞧著太陽,他伸手替黎丹姝遮了陽,說:“這些不是。我只是發現為了‘可能’煩惱很愚蠢。”後半句話他說的很小聲,黎丹姝沒有聽見。
她問:“你說什麼?”
晅曜紅了臉,他總不能說,他如今很後悔當初追著黎丹姝喊打喊殺吧?他可是放話從不後悔的人!
晅曜左右旁顧,見黎丹姝還在問,乾脆反客為主。
他指責黎丹姝:“說起來,月山河是聖海宮的人,你也說了他有問題,你還總是和他靠那麼近,是不是該補償我一下。”
晅曜說得太過理直氣壯,以至於黎丹姝一時沒發現他話中的邏輯漏洞,好脾氣地問了一句:“你想要什麼補償?”
晅曜眼神飄忽了片刻。
黎丹姝等了會兒沒等到,她還要去見巫馬長緣呢。
於是黎丹姝抬步欲走:“沒有就算了,我還有事。”
晅曜見黎丹姝要走,連忙拉住了她的手臂。
黎丹姝不解回頭,就感到有一朵雲在她的額頭一觸即離。
那朵雲太輕太柔,帶著樹葉青草、清風花露的氣息,將滿腔的熱忱與愛都留在了她的眉心。
黎丹姝愣在了原地。
好半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