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說完這句,戰神多少能消停一會兒。不想對方聽完後,竟然像是新學到了一個詞般,直接對她說:“我心愛你,所以我與你說結契。”
黎丹姝:“……”
黎丹姝可不覺得戰神“愛”她,他最多是因為從沒有人像她一樣不怕死地、處心積慮地接近他,討好他,從而對她產生了好感與獨佔欲——要知道,愛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大概是覺得月山河罪不至被騙“愛”,黎丹姝少有地耐心與他說:“大人,您知道愛是什麼嗎?”
戰神想起搖光神君的話,他回答黎丹姝:“是欲。”
黎丹姝聞言,彎著眼笑了起來,她說:“不錯,愛因欲而生,所以它首先會生出快樂,然而快樂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很快,它會督促你生出嫉妒、怨憤、乃至憎恨。”
戰神聽著皺眉,他說:“你說的似乎全是負面。”
“那我們就再來說說正面。”黎丹姝又道,“愛令人怯懦,又令人孤勇,它會摧毀理智,建立起歡愉支配的王朝,在對快樂的極致追求下,它會催使一切為它控制者為它犧牲。”
黎丹姝問戰神:“大人,您總說‘不算犧牲’,因為您知道自己同樣得益了。那我大膽問一句,您有過明知不會因此得益、或許還會因此遭受最大損害的情況下,為某個人犧牲過嗎?”
——當然沒有。
他再怎麼看起來沉穩可靠,也是凌駕於蒼生之上的戰神。
黎丹姝頷首,她溫和道:“您並不愛我,所以也不必如此犧牲。”
她看起來是好意,戰神卻莫名感到一陣憤怒。
就像搖光勸他不要生出愛慾,以愛慾不詳來勸解一樣,她如今以他不會為她犧牲為由,輕易否定了他的情緒,這讓他感到十分的憤怒。
他冷冰冰地說:“我與你結契,於我而言並無益處,這是犧牲,怎麼不能算是我愛你?”
黎丹姝攤開手:“您先前還說這不算犧牲,再說了,我活得長久,對您而言,當真不是益處嗎?”
戰神之前就知道黎丹姝非常會說話,然而此刻,他竟有些痛恨她如此善辯。
黎丹姝知道過猶不及,她溫和說:“大人,您無需如此的。我說過,絕不會背叛您。”
她越是溫和,戰神越覺得心中有把火在灼灼燃燒。
他伸手捏住了黎丹姝的下顎,不顧她的遲疑,將她與自己拉近,近到他能清晰地從對方澄澈的眼睛裡瞧見自己。
看到自己的身影填滿了對方的視野,戰神心中的那把火焰稍許小了些。
他盯著黎丹姝,就像是在與她較勁一般,開口道:“我說了,我愛你,我會與你結契。”
“挑個日子吧。”他說。
黎丹姝:“……”
她實在弄不明白戰神的腦回路,怎麼有人瑤池路不走硬闖魔域門的?
哦,他本來就是在瑤池魔域中選了魔域的怪人。
不過,這倒是給黎丹姝提供了個新思路。
她轉眸一想,與戰神說:“如果您願意為我舉辦一場典禮,並且邀請瑤池的話——”
黎丹姝主動靠近了他,微笑道:“我會很願意在那樣的日子與您結契。”
戰神凝視著她,心知黎丹姝提起瑤池,八成是為了再見天玄。
然而她不再否定這一點,無疑給了他極大的誘惑,而在天玄面前重申她的歸屬,也令他心動。
“好。”他答應了。
寄予燭的信很順利地藉由神女的手傳到了瑤池。
入城同樣失敗的神女淳將信件呈給了搖光神君, 告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