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吧?
她看著淵骨再坦然不過的表情,在心中哂笑:他估計連“偷情”都不知道是什麼。
黎丹姝在輕易得到對方近乎可怕的“告白”後,忽然恍悟:魔域的代行者淵骨,石無月最信任的人,他不是感情上的幼兒園,他對此根本一無所知,一無所有。
他不僅僅是沒有喜惡,他還不懂人心複雜、情惡愛憎。
他不知道她假模假樣給出去的不是個好東西,被鮮亮的外衣吸引了,就如同稚子般好奇,興致勃勃地想要參與進“遊戲來”,想和她“大方交易”。
黎丹姝以為的、那些嘲諷和試探,其實都不是嘲諷試探,而是淵骨確實沒懂,從心而說的話。
所以,他在最初的時候沒同意讓黎丹姝留下,不是因為黎丹姝勾引的不夠,而是純粹因為他已經答應了石無月,已經給出去的東西沒法再給第二遍,交易無法成立。可如果是他沒有給過的,又是他認為可以用以交換的物什,黎丹姝只要開口,便一定會有。
他早就在換給她糖了,以交易的方式。
忽然想明白了這一點,黎丹姝試探問:“大人,您瞧見了,我著實沒有太多自保的能力。如果非要去上清天,您會給予我幫助嗎?”
淵骨在收她送的禮物,聽到她的話,頷首說:“自然。”
聽到這句話,黎丹姝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五官。
搞了半天,根本沒有什麼高不可攀、難以撬動的魔域代行者。有的只是個因為過強的力量,而被魔域裝點了無數金箔的空空石像。
她不是不夠努力挖牆,而是這牆根本就不存在——淵骨無知感情,所以他不會因感情而自主行動,但他不明原因地又對此好奇,所以為了抱有探索,他會想要交易。
淵骨見她許久未曾說話,以為她又是在惱。淵骨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黎丹姝的好脾氣與壞脾氣總是交換的如此突然,但他可以包容。
只是他現在沒有準備好其他的禮物,所以他說:“簪子還在打,明日送給你。”
黎丹姝:“嗯?”
她睜大了眼去看淵骨,只覺得自己看見了怪物。
魔域裡怎麼會有這種人呢,魔域里居然還有這種人。
黎丹姝一時難以形容自己的心情,若要類比的話,大約就是她原本已經打定主意要好好生活努力工作一百年來賺錢,結果突然中了彩票給了她一輩子用不完的錢。
黎丹姝心情微妙,她向來是沒有多少良心的。就像她最初以為淵骨是幼兒園就騙他糖一樣,如今發現他是沒有感情又無知好惡的傻子——他想要“交易”,黎丹姝不會告訴他真正的感情是不能交易的,這是錯的,她只會拍手叫好,順杆上爬,藉此為自己謀更多的利。
她當即向淵骨笑笑,語氣輕快說:“好,那我明日再來。”
淵骨聽著明日再來,想著那晚間的乳膏是沒了嗎?
他覺得她好像生氣了,又好像沒生氣,琢磨不透,便想要去問紅珠。
寄紅珠這兩日,先是被黎丹姝不求上進給氣著了,再次又被淵骨騷擾問那些情情愛愛。紅珠大人真是再好的脾氣也要生出火氣,更何況她本來就算不上什麼好脾氣的人。
她摔了筆。
然後又在筆真要砸上淵骨前抬手抓住了它。
如此精妙的眼力與控制力,便是淵骨瞧見了,也要默默點個頭表示認可。只是紅珠如今實在是沒心情,她從滿桌公務中抬起頭,敷衍道:“有可能是生氣,也有可能只是累了。大人,您如果真的不放心,為什麼不去問問呢?”
淵骨好奇:“可以去問嗎?”
紅珠:“……”
紅珠只覺得淵骨莫名其妙沒事找事,她脾氣有些壓不住了:“不然您為什麼要長著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