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她指著盤中的點心說:“這是乳膏,甜味的。這是青檀,有些苦涼。這是纏扇,味鹹辣。大人嚐嚐,有沒有您喜歡的口味。”
淵骨瞧著盤中精心擺著的點心,瞥見了她袖邊殘留著的些許斑白。他也不是傻子,知道這應該是黎丹姝做點心時沾上的。魔修大多不吃這些上清天的玩意,也沒人會做。整座北域金殿,也只有她會要求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來做點心。
淵骨聽過傳聞,黎丹姝為了這些能夠替代上清天產物的食材,耗費了大量的心力、物力,用了許久的時間,方才在魔域的環境裡還原出了上清天的“點心”。
然後她將這些珍貴的東西,統統獻給了根本無需進食的石無月。
魔尊冷心冷情,當然不會因為她廢了心思就給她結果,那盤食物最後在三月窟前爛成泥,魔尊也沒有出現一刻。
這事發生的時候,由於事件的女主人公實在是太過悽慘,連在外的淵骨都聽聞了。
魔修們說,上清天的女修真是可悲又可憐,淨做些自討苦吃的事。
不過他們又挺羨慕魔尊,畢竟有這麼一個死心塌地的女人,在同性間總是件很得面子的事。
淵骨到不在乎什麼面子,他根本不懂。
他只知道,這些東西,是黎丹姝曾經耗費心血為石無月所做,重點在耗費心血。
淵骨有些意動,他本就不懼毒物,當下看了黎丹姝一眼,問:“給我的?”
黎丹姝微微頷首。
淵骨倒沒有要讓這盤食物同樣爛去的打算,他好奇黎丹姝的情感,自然會去嘗。
那是與魔修的血截然不同的味道,也是淵骨漫長又短暫的人生中從沒有嘗過的味道。他吃完了乳膏,舔了下指尖,並不知道這是甜味。隨後,他又嚐了青檀,清亮微澀的口感在他的齒間如煙霧般化開,他沒什麼表情,同樣吃完了。
再然後是纏扇。
黎丹姝站在一旁非常安靜地觀察著淵骨。
就像傳聞一樣,他沒有討厭的東西,甜苦辣鹹,他統統都可以吃進去,甚至連進食的速度都沒有太大的區別。
他好像都喜歡,卻又好像都不喜歡。
黎丹姝慢聲問:“大人,您喜歡哪一種?”
這些都是淵骨從未嘗過的味道,他一時難以回答,便見黎丹姝緩聲道:“大人在用乳膏時眉目舒展,用青檀時眉心微促,纏扇讓大人擦了擦指尖。大人喜歡乳膏。”
淵骨被黎丹姝說的怔住了。
他自己都不確定:“是嗎?”
黎丹姝作為一個為了能讓自己吃上點心,可以借石無月的名頭瘋瘋癲癲演上一年多的戲,最後還能順便把所有的失敗品全都丟去三月窟裝樣的資深糕點師,即便猜不出客人的喜好,瞎編也能編的像樣。
她伸出手去,收了空盤子,慢條斯理地同淵骨說:“對呀。大人喜歡甜的。”
在淵骨的若有所思中,黎丹姝於心中獰笑:沒有喜惡,沒有偏好的中正代行者對吧?
那正好,從今天起,就由她來定這喜惡。
月過半天。
寄紅珠仍在辦公,她又迎來了客人。
淵骨手中還握著那盒烏珠,他臉上罕見的有些茫然表情,他詢問寄紅珠:“突然生氣的人,忽然給你送了你喜歡的東西,還對你和聲細語,這又是為了什麼?”
寄紅珠公文批了一半聽到這種問題,差點要折斷了自己的筆。
奈何淵骨是上司,寄紅珠不僅不能發怒,她還得回答。
寄紅珠道:“還能因為什麼,還是那個詞,她愛您唄。”寄紅珠煩躁地想著魔域該不會真出了
寄紅珠發現黎丹姝最近有些不對勁。
細究起來,便是她好久不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