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清了在他面前站著的, 根本不是南方將軍,而是丹宮之主。
士兵們的眼神又迷離了起來。
他們似乎不明白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黎丹姝看了寄紅珠一眼, 很體貼地擱下了兩瓶傷藥,為他們留下獨處的空間。
她說:“這些人就交給紅珠大人了, 我去窟外警惕。”
紅珠謝了她。
黎丹姝點了點頭,緩步離開。
離開時,她的裙襬滑過三月窟內碧油油的青草——上清天的衣服會被濁息侵染,她的裙角因在魔域待得太久,已有些破損了。
破損的裙角令黎丹姝很快想到了那些為她修補衣裙的小妖。
她本以為將他們送去喜好華服的南域,便是為他們尋到了一處庇護所。如今看來,卻只是為他們延了區區一息。
黎丹姝凝視著破損的衣角,紅珠還能救回她的下屬,她的那些小蜃妖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她蹲下身,摸了摸坑坑窪窪的裙邊,眸色平靜如水。
不過沒關係,黎丹姝想,到了討賬的時候了,這筆賬,她會向石無月討回來的。
有醫谷的療傷丹藥相助,不過一刻,寄紅珠已經將整支軍隊帶了出來。
這會兒南方將軍傳訊的月珠也沒有發燙,說明石無月仍被他穩在金殿,他們的計劃一切順利,只需黎丹姝再次大範圍地使用心術,便能將眾人帶離。
黎丹姝並不耽擱,她即刻重新佈下心陣,燦爛的金色金光一剎那籠在魔域上空,又在一剎那消隱無蹤。
隨後眾人跟隨寄紅珠正大光明走出了三月窟,浩浩蕩蕩數千人,竟無人引起魔域注意。
有校官讚歎:“丹姝大人,您有這一手,當年怎麼不用啊!當年要是有您壓陣,咱們打東域哪裡還需要廢那麼大勁!”
他的身上還滿是深可見骨的傷痕,衣衫襤褸,還結著不少褐色的血塊,臉上的笑容倒是燦爛。
黎丹姝不太認得他,應當是常與紅珠奔波在前線的將士,沒怎麼見過她。
知道對方說這話沒有敵意,黎丹姝溫和地回答:“當年還不會。”
校官誇讚了一句丹姝大人厲害啊,反倒引得他同伴不滿。
他身邊不遠的一名副將正試圖給自己重新接上胳膊,作為紅珠的副將,他倒是與黎丹姝挺熟。黎丹姝多次發瘋,他都在現場。如今聽見校官的話,副將礙於紅珠表現出的姿態不敢貿然嘲諷,只能將冷哼夾在正骨的咔噠聲裡。
正巧有魔兵不太相信黎丹姝只是離開魔域一年便有了這般手段,那副將便喝止了一句:“還不住嘴,丹姝大人的話也是你我能質疑的嗎?”
黎丹姝一聽這語氣,感覺有點不對啊。果然,下一刻那副將打量著她,陰陽怪氣接道:“丹姝大人最忠於魔尊,當年若是會,怎麼可能不拿出來獻寶,她怎會哄騙你我啊!”
黎丹姝:“……”該來的總是會來。
黎丹姝還沒來得及解釋,紅珠已經一巴掌拍下了副將的頭。
紅珠很不客氣道:“沒有她這手,你大人我根本混不進來救你們,也哄不得那醫谷的小姑娘,送出這麼多救傷的丹藥來。”
“你們丹姝大人確實不會哄騙你們,就你們這段位,根本無需她費心哄騙。”
副將被在眾人面前落了面子,面色憋的通紅。
他到底一心為紅珠,忍不住還是道:“可是將軍,你莫要忘了,她當初痴戀魔尊,什麼做不出來!如今將軍——將軍蒙冤,天知道她是不是包藏禍心,就等著拿將軍去向魔尊獻媚!”
黎丹姝&寄紅珠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