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涵說。
“去吧,你剛從魔域回來,也要注意身體,不要太累。”蒼竹涵也認真地回。
魔域陰霾漸進,此刻的瓊山卻還是豔陽高照。
黎丹姝與摘星峰內的眾人告辭,去了始無的院子。
始無確實受了傷。
黎丹姝進院子時,始無正在喝藥。
煎藥的師兄見她回來了,笑呵呵地與她打招呼:“師妹回來了,魔域一行順利嗎?”
黎丹姝點頭,同時看向始無真人。始無喝完了藥,擱下完,神色無異說:“小事,持陣時受了點內傷。支玉恆的本事你是知道的,明天就能好。”
黎丹姝何等聰明,都在持陣,為何摘星神色如常,偏始無重傷?她看了一眼始無的面色,低聲道:“是因為我的請求嗎?”
始無怕就怕這個。
他搖頭說:“和你沒關係,即便你不提,我也會試試能不能用心術控住他。只可惜,我修為不夠,未能完成你的囑託。”
始無是上清天心術大家,哪裡會是他的修為不夠?
黎丹姝對答案心知肚明,始無失敗只能說明石無月並沒有控制淵骨的思想,淵骨是以自己的意志要與瓊山、與她為敵的。
這樣的真相無疑令黎丹姝心灰意冷。
紅珠雖在他手下已吃了大虧,但黎丹姝總想要相信他不是自願的。無論她表現地有多警惕他,她在魔域也確實與他曾交心過,而月山河——她也確實承過月山河不少恩惠。這些他對她的好,難免令她覺得他是張白紙,是被石無月哄騙的無辜稚子,雖不願意承認,她也是幻想過,淵骨能像紅珠一樣認清石無月的本質,選擇站在她這一邊的。
只可惜事實截然相反。
他的確對上清天懷有恨意,他意志清醒地同意了幫石無月來摧毀瓊山。
黎丹姝一時很難理解,然而不過片刻,她又能瞭然。
曾給了她庇護、替她隱瞞了聖海宮諸事的確實是淵骨,憎恨上清天、對瑤池抱有最深仇怨,繼承了戰神遺志的也是淵骨。
就像月山河,他會在所有人之前先看明白她,贈與她晨樞尺。而他也會攔在醫谷前,試圖借淵骨摧毀瓊山,不顧她意願的帶她走。
那些好與壞都是他們,他們只是因某種原因選擇了對她好,他們復生的原來目的,本就不是求海晏河清。
瓊山防範戰神重臨這麼多年,篤定地便是不可化解的仇怨本質。
也是黎丹姝一開始將萬事想得太過容易。已身死過一遭的戰神,攜帶五千年的煞氣怨憎重臨,縱然曾因為懵懂未醒,而對河邊不知春秋的夏蟲撇過一眼,待他真正睜開眼,又怎會在意起寬闊天地間、想要春光長久的這隻蟪蛄如何?
月山河最後同意讓她回瓊山,或許已是他對她的最大忍讓。想要讓淵骨棄石無月而擇瓊山,也是她妄想了。
黎丹姝走到了始無身邊,她取下了晅曜贈予她的那枚髮簪,與始無道:“我來的路上,聽說奉晨簪已近崩毀。師尊若要與掌門再起誅神陣,我這支簪子許能幫上忙。還有——”
她想到晅曜,想到蒼竹涵,深吸一口氣說:“我熟知陣法,師尊若想要用心術干擾仇敵,我應當比師兄們能幫得上忙。”
始無聞言微訝。
黎丹姝比他想要的還要能決斷。
這也才是能在魔域活下去的黎丹姝。
始無頷首,他收下了簪子,頷首道:“三日後反攻魔域,我原本便是要派你守陣行術的。如今你先有準備,倒也很好。”
黎丹姝聞言微訝,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