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裡只有一句——“她還在秦嶺。”
月山河被他周身驟起的厲風一驚,低聲開口:“晅曜!?”
晅曜的眼中只剩秦嶺。
他周身靈光暴起,月山河都不得不閉了一瞬眼。
他意識到不對,試圖攔下他:“晅曜!”
在這一刻,什麼聲音都再也留不住他。
刺目的瓊山令也好,月山河疑惑的問聲也罷,晅曜只剩下奔向她的本能!
他攜著暴烈的雷電,直向秦嶺奔去!
風甚至都追不上他的衣角,雷光也只能堪堪攀上他的腳步。
在這一刻,他忘記了一切,只記得要奔向她。
在秦嶺瞧見那群魔時,晅曜拔劍的手甚至微微有些發抖。
他的五感彷彿被凍住,好似變回了後山的那塊石頭,他感受不到極速下風的凌厲,也嘗不到雷電帶來的焦味。他甚至不能思考,去想一想黎丹姝能否在這樣的狀況中活下來。
他只知道要出劍,需得出劍,要一劍滌清、要一劍救命!
晅曜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出的那一劍,他的目光凝在山巔,都不敢錯開一瞬。
直到那些濁息在他的劍下一息散盡,他看見了被保護著的黎丹姝。
——活著,除了面色差點了點,其他都好。
那一瞬間,晅曜才覺得自己重新由石頭變成了人,他重新感覺到了掌心黏膩的冷汗,聞到了滿山的血腥味,聽見了黎丹姝叫他的那聲。
晅曜那時想,他就不該聽支玉恆的廢話,沒在收信的第一時趕回來。
如果他一直跟著,退一萬步,如果當時在不離城,他就不管不顧硬是跟了上去,如今的黎丹姝就不會是這幅樣子。
她不會沾著滿身的血,一身襤褸,更不會露出這樣、好像要哭出來一樣的表情。
她問他:“你怎麼來了?”
晅曜心道:“我早該來了!”
可他面上還是彆彆扭扭地說:“衝向醫谷的濁息在半途掉了彎——我又不是傻子,當然猜得到!”
晅曜將黎丹姝緊緊的護在了自己的身邊,甚至不敢讓她多離開一步。
感受到黎丹姝就在自己的身側呼吸,他才能抽出空閒去看將她逼到這般狼狽的敵人。
在劈下那一劍時,晅曜就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在看清敵人的樣貌後,晅曜直接愣住。他掃了眼對方身上的血色咒文,目光在他白髮上停了停,很快反應了過來,向黎丹姝開口確認:“他不是月山河吧。”
黎丹姝詫異晅曜竟然能分得出,點頭後說:“情況比較複雜,你可以將他當做月山河的……哥哥。”
晅曜冷嗤了一聲:“那月山河可有夠倒黴的,攤上這麼個哥哥。”
從晅曜出現起,淵骨便一直觀察著他。
他能察覺到晅曜對他的威脅,這種威脅不是實力上的,而是源自神魂深處。好像千年前他就曾敗給過這股氣息,不甘讓他將此記入了靈魂深處,在再次碰到的時候,從靈魂深處向他發出危險的警告。
淵骨很快就辯別出了這是什麼。
他看向晅曜,慢聲道:“瓊山玉。”
淵骨道:“區區一塊石頭,竟也裝得有七情六慾嗎?”
黎丹姝不明所以,卻見晅曜微微變了表情。
他抬手召回了自己的劍,直指淵骨咽喉,不快道:“你在說你自己嗎?”
“月山河好歹有點表情,你除了一副骨頭架子,還剩什麼?”
淵骨聞言神色冷了些,但也只是如此。
他凝視著晅曜,似乎在計算雙方的贏面,就在他要動手的那剎,天空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