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笑著指著桌上的硯臺說:
“楊老師,你還在我們家買過一方端硯,就是您現在用的這方。”
楊瑾看看人,再看看端硯,怎麼也想不起,便笑著道歉,“對不住了,我只記得端硯,卻沒認出人來。”
“沒什麼,我們這些人,眼裡看的都是古玩,別的都還在其次。
我姓白,我們家專門做古硯生意,上古的石硯、漢代的磚硯、魏晉時的瓷硯、唐代的澄泥硯……
只要叫得出名堂的,在我家都能找得到。”
“下次楊老師用什麼,只管來雅博苑。”
“對了,最近我新收了一方明代蓮葉形青玉硯。
雕工十分流暢,玉質又堅硬又細膩,用起來發墨快,出墨細,還不損筆毫。”
“我來的時候帶著就好了,沒準兒楊老師能喜歡呢,”白老闆有些遺憾,“當時就想著寫匾,聽了訊息就跑過來了。”
“那塊青玉硯果真難得,楊老師或者自己用,或者收藏,都極好,若不是我先前有了一塊和田玉硯,怎麼也捨不得賣。”
楊瑾聽了果然動了心思,“你幫我留著,三天後,我寫好了字送過去,順便看硯……”
魯盼兒聽兩人說得有趣兒,又見白老闆熱情健談,便好奇地問:
“您與王玉楠很熟?”
這兩個不似一路人呀。
“也熟也不熟。”
白老闆就說:
“北京做古玩生意的,差不多都知道那小子,是個混不吝,為了錢什麼規矩、道理都不講!
有一次我到農村收硯,原本已經談好價了,他不知怎麼聽到了,闖進門把錢扔下抱著硯臺就跑。
貨主和我追也追不上,只得罷了。”
“不久前他到潘家園,就在我家旁開了個店,名字叫興慶和。
我聽這個名不像做古玩的,就好奇地問了問,他就說本要換個名的,可楊老師寫匾要一千元,太貴了就沒換……
我一聽,楊老師答應寫匾了,別說一千元,就是再多也值得呀!
楊老師寫的匾掛在店裡,懂行的便知道我們家的東西不錯,便急忙拿一千元錢過來了!”
原來是這樣!
接著潘家園又有不少店鋪來家裡求匾,多半都是玉楠幫忙“宣傳”的結果。
楊瑾賣字賺了錢,可他有了錢哪裡留得住?
尤其是在潘家園賺的,有時還沒拿回家就一轉手又花在潘家園,甚至倒貼些錢,換成東西帶回來,其中就有那塊青玉硯。
魯盼兒對古董一向看看就罷了,唯獨喜歡上這方荷葉形的青玉硯,先是擺在書桌上玩賞,後來也時不時地寫上幾個毛筆字——畢竟有這麼好的硯,不練練字好可惜的。
三月裡的一天,魯盼兒從公司回到家,就見豐美正和於大姐一起擺飯,又驚又喜,“什麼時候回來的?
怎麼不提前打電話?
我早些回家做幾個好菜。”
“姐,”豐美回頭笑了,“今天的菜都是我做的,嚐嚐怎麼樣?”
“你工作那麼忙,好不容易回北京,還是多歇歇吧。”
豐美之所以能成為襄平縣最年輕的處級幹部,表面光鮮,其實背後付出了數不清的辛苦。
她從畢業後就把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就連過春節也只休息了兩天,魯盼兒很是心疼。
“其實,姐比我還忙呢。”
豐美就說:
“過去又當民辦教師又做衣服,現在管著好多工廠和店鋪。
論起來,我可比不了姐。”
魯盼兒早習慣了,根本不覺得自己忙,被豐美一說便笑了,“我是做生意的,忙也只為了自家掙錢,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