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她準備周全,手上戴著毛皮手套,頭上帶了個巨鼠皮帽子,跟電視上東北野戰軍的狗皮帽子似的,一個帽子便將腦袋、耳朵和脖子都蓋得嚴嚴實實。露出的臉則被她用那種纖維布料裹得只剩一雙眼睛露在外面,這種布料透氣性很好,捂住鼻子也不覺得憋氣。
咕嚕不覺得冷,自然不用穿什麼禦寒衣物,見麥冬將自己包裹地只剩一雙眼睛露在外面,不禁覺得新奇,一邊用一隻爪子拉著她的手,一邊側著身子,想用另一隻爪子將她的帽子和裹臉的布扒下來,麥冬也不生氣,玩鬧似地一次又一次打掉它的爪子。
一人一龍玩鬧著走到了河邊。
麥冬原指望在離河岸幾十米的地方埋伏,用弓箭先獵幾隻大個頭的獵物。但是,她的打算落空了。
在距離河岸幾百米的地方,遠遠望去,河邊空蕩蕩的,入目皆是一片雪白,沒有一隻動物。
……明明上次來試箭還有幾種動物的。其中幾種體型還比較大,麥冬就是打著那幾種動物的主意。
不過,等走近了,麥冬便知道了原因。
河水結冰了。
這條河並不算小,深度不知,但寬度至少在一百米以上。這樣的大河每天河流入海帶來的衝擊力是巨大的,但現在,即便是有這麼大的衝擊力,整個河面仍舊結成了一面冰鏡。
以麥冬的感受來說,現在的溫度似乎還不足以讓這麼寬廣的河面結冰,更何況這裡還是河流入海處,天氣雖然冷,但她不覺得已經冷到了這個地步。
可是河水的的確確是結冰了,不僅結了冰,而且冰層還很厚。麥冬用狼牙棒砸向河面,冰面瞬間龜裂出一道道裂紋,卻未完全裂開,顯然,這一棒的力道並不足以打破冰面。
麥冬很清楚自己一棒的威力有多大,尤其是棒身由木頭換成鐵後,她全力的一揮足以砸碎山石。冰面沒有完全破裂,只能說明冰層太厚,冰面分攤了這一棒的力量。麥冬目測著,覺得冰層厚度最起碼也得有半米左右,而且,只會更厚,不會更薄。
這麼厚的冰層,絕對不是零下幾度的溫度能造成的。
但事實擺在眼前,她的眼睛不可能出錯,那麼出錯的就只有可能是感覺。
麥冬想起她一次次覺得雪人體質太弱,對於嚴寒彷彿沒有絲毫抵抗能力。但現在看來,也許不是雪人太弱,而是,她變強了。
龍血和蛋殼給她帶來的好處是非常全面的,所以,她不僅僅是不再手足冰涼,抗寒能力也比以前大幅度提升,所以明明氣溫已經到了非常嚴寒的時候,她的感覺卻還停留在以前她居住的那個北方小城最冷時節,不到零下十度的溫度。
此時真實的氣溫很可能已經零下二三十度,或者更甚,只是她沒有感覺到而已。
她有些不敢想象,如果沒有被龍血和蛋殼改造,以她畏寒的體質,要怎麼度過這裡格外漫長嚴酷的冬天?
她下意識地握緊了咕嚕的爪子。
咕嚕轉頭看她。
由於身高的原因,它是俯視著她的,這種身高和體型的差距容易讓被俯視的人產生壓迫感,但麥冬卻絲毫沒有這種感覺。因為,只要看到它的眼睛,那清澄的、彷彿黑水晶一樣的眼睛,就能看到它眼裡的依賴。
不管長多高,不管力量變得多大,在她面前,它似乎永遠都是那個小小的、剛剛破殼、一切都依賴著她的幼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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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獵物也不能空手而歸,麥冬索性在之前那一棒砸下的位置又砸了幾下,五下之後,終於將冰面砸出一個臉盆大的窟窿。
不出所料,冰層厚度幾乎達到一米,而且,隨著氣溫的持續下降,冰層厚度很可能還會繼續增加。
讓麥冬驚奇不已的是,冰層中居然有被凍住的魚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