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搖搖頭:“他跟猴兒精似的,靜不住,倒也合適他,不過總是得小心些,這差事也不是容易的。”
“我會同哥哥說的,太夫人很關心他。”
“你們兩個,到底是我看著長大的,就跟我孫兒一樣呢。”太夫人滿臉喜愛。
二人說得一會兒,太夫人道:“你難得來,可能留在這兒用頓飯?”
“就怕叨擾了。”
“你幼時常愛在這裡用飯的,這會兒倒客氣了。”太夫人叫胡媽媽去廚房說一聲,備些好菜,又讓人去喊陳禮,還有幾位姑娘來。
陳寧玉聽到,也是吃了一驚。
說起來,傅朝清好像是四五年沒有來過一次了,難怪太夫人會叫他們去呢。
她因才在榻上躺過,故而梳一梳頭才過去,路上遇到陳寧柔,陳寧華。
陳寧柔穿一件翠藍色金織蓮花紋的襦衣,下面系一條梅紅撒花裙,梳垂髻,頭上插一支蝴蝶髮簪,一支珠玉步搖,耳朵上各戴了一串小小的藍寶,嬌俏中又帶了幾分可愛。
而陳寧華則是一貫的簡單,月下白竹紋襦衣,青蓮色百褶裙,烏黑的發上只插了一支白玉簪子,端得是清麗無雙。
二人完全一副見貴客的打扮。
陳寧玉想想也是,傅朝清對她們來說,已是陌生的客人,於她來說,卻是不一樣的。
來到慈心苑時,陳寧安與陳禮已經到了。
陳禮雖然才九歲,可也已經有單獨的院子,他與陳寧安的住居離這兒比較近,今日又正巧不用去書院。
不過傅朝清並不在。
陳寧柔奇怪道:“祖母,傅二公子人呢?”
“什麼二公子,他算是你們表哥。”太夫人笑道,“去你們大伯父那兒了。”
陳禮又問:“表哥?可我好似都不記得他呢。”
太夫人微微嘆氣:“是好多年未見了,他來時,你還小的很呢,哪裡會記得住?”
陳禮點點頭:“那我一會兒得與表哥好好親近親近,不過啊,我已經有表哥了,祖母,這個表哥又叫幾表哥呢?”他都有點兒糊塗了。
章季和,章季琬分別就是他的大表哥,二表哥。
太夫人好笑:“那你就叫他清表哥好了,省得混了。”
親戚多就是這個結果,光靠一二三四,已經不能解決問題。
陳寧安問:“他身體不太好,如今既然能來,可是大好了?”
太夫人點點頭:“應是這樣。”
陳寧柔歡喜道:“真是老天保佑了!”
這表情極真誠,陳寧玉不由得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正說著,傅朝清拜訪完陳行,過來了。
他今兒穿了身青碧色的竹紋單袍,烏髮梳上去,壓一隻白玉冠,腰間掛了一塊美玉,走進來時,恰如晨時清風,誰看到他,都舒服得很,就像畫中的佳公子一般,賞心悅目。
陳寧柔的眼睛睜大了一些。
想她記憶中,傅朝清便是一個美少年,那會兒她才八歲,都看得目不轉睛,誰想到,他現在竟然長那麼大了!她又仔細瞧了瞧,嘆口氣,可惜有些瘦弱,膚色也白了一些,不過再怎麼樣,也是俊俏得很。
太夫人笑道:“你這些表妹表弟,你許久未見到,都不認得了罷?”
傅朝清道:“都長高長大了,想必見我也陌生的很。”他看向陳禮,笑問,“禮兒,我曾抱過你呢,你那會兒喜歡玩竹蜻蜓,我給你削了一個,還記得麼?”
“竹蜻蜓?”陳禮眼睛一亮,“是那個能飛上去的竹蜻蜓?我記得,記得,原來是清表哥送與我的呀!”
對於小孩子來說,能飛上天的東西總是叫他們印象深刻的,只是送的那人,卻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