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傳音。
那傳音裡的語氣和措辭見不到半點恭敬,與這位仙府至尊看起來關係匪淺。
紈念一身素白袈裟, 面如清荷,寶相莊嚴,看起來絕不是那種話多的人。
可走到慕不逾身邊,他便開始語重心長地嘮叨:“慕府主,貧僧方才聽見你與女子傳音,實是熟稔親近。按理說你的家事外人不好干涉,但貧僧還是要冒犯地提醒府主一句,雖你是修界至尊,也不興凡界那三妻四妾一套,你已是有道侶的人,萬不可胡來。”
慕不逾摘了冪籬,白鬚白麵,眉頭緊鎖:“你在胡扯什麼?”
他覺得特別離譜:“本座和她?紈念大師,更多完結文在八六藝奇奇三三零四耳朵壞了不可怕,腦子壞了,你這萬佛法寺,就得由靈壽大師那邊全部接手了。”
萬佛法寺男女佛修分寺而居,分別有各自的首座,靈壽大師便是女佛修那邊的首座。
紈念捻著佛珠唸了句佛號,要說什麼,被慕不逾抬手阻止:“去辦正事,魂燈在何處,拿來與我看。”
紈念有些遲疑,想把囑咐的話說完,身後的師弟沒辦法,上前拉拉他的衣袖,他只能作罷,走前面:“隨貧僧來吧。”
慕不逾挽袖上階,雖是白鬚白髮,看著不年輕了,但確實風姿無雙,又位高權重,想來他要做些違背婚契的事,必然是有女修願意的。
跟在紈念身後的佛修們對視一眼,都有點感慨,修士婚契極為神聖,自來是一對一,若一方違背,另一方是可以用婚契奪走對方半身修為的。
這樣的事在修界,也不算少見。
慕不逾哪裡知道別人看著他在想什麼,他走上臺階,猶豫許久,終是又發了一條傳音,帶著諷刺道:“你最好是活得比本座長久。”
發完就發覺紈念滿臉不贊同地看著他,他拂袖冷哼:“看什麼?本座在教育晚輩。”
紈念明顯不信,這邊白鴿已然帶回對面的訊息。
“那是必然的!不過你別指望我給你上墳,指望你自己的女兒吧!”
紈念聞言一怔,慕不逾氣到臨頭,還要讓他看:“現在相信了?不過是個不爭氣的侄女!”
“……咱們走吧。”
萬佛法寺將秦江月的魂燈供奉在山頂的奉明殿,幾人都修為高深,很快就到達目的地。
進殿之前,有小和尚急匆匆跑出來,見了紈念就跪下:“住持,不好了!”
紈念一皺眉,上前扶起他關切道:“莫急,出什麼事了?”
“真君的魂燈!那魂燈——住持您親自去看看吧!”
慕不逾已不管他們的對話,大步走了進去。
奉明殿內供奉的不是佛祖。
這裡是萬佛法寺裡唯一不供佛祖的地方,供的是拯救了不知多少苦難性命的劍仙。
大殿中央,金塑的化劍清妙仙尊神像亮得刺眼,慕不逾都拿袖子遮擋了一下。
隨後他發現這光不僅來自神像,更多是因為秦江月的魂燈出問題了。
那魂燈本來早該熄滅,但在秦江月隕落幾天之後,突然又亮了起來。
起初只是微弱的火苗,在今日,也就在慕不逾進來的前幾息,魂燈迸發出熾烈的光芒,隨後又好像迴光返照一樣,連燈帶光一起消散了。
燈盞化光,與那魂光一起沒入化劍清妙仙尊的神像之中。
慕不逾仰起頭,和無數佛修一起看著劍仙的神像。
他們這一輩的人,沒人知道劍仙具體長什麼樣子,神像是劍仙剛隕落時祖輩立下來的,經過多年的維護修繕,還算是栩栩如生。
這應該也是當世之中,最接近劍仙本人的一座神像。
慕不逾收秦江月為徒多年,日夜看他那張臉,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