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小龜的猜測,但說出來之後,大家都知道一定是這樣。
薛寧忽然平靜下來。
她盯著手中花枝看了一會,慢吞吞道:“給我可是真浪費,他要是對我寄予厚望,指望我去替他反了現在的天,那就是想多了。”
“這就算是我這陣子的窩囊費吧。”
在無爭仙府過的日子是真憋屈,事已至此,也不想那麼多了。
想也沒用。
薛寧站起身,轉過來,發現慕不逾還在,握緊了花枝道:“你在也好,省了我再跑一趟,我現在就要走,等不到明日見他們,要怎麼和他們解釋,你自己想吧。”
她面無表情地越過他,他這次居然沒有阻攔。
只不過走出沒多遠,就聽見他問:“你就這副樣子走?”
薛寧站定,想到結冰的湖面倒映出自己的樣子,從乾坤戒裡取出一支梅花銀簪,隨意地綰了一下長髮,人很快就變了一個模樣。
慕不逾認得那法器,心裡情緒莫名:“他可真是毫無保留,什麼都給了你。”
薛寧現在最不想聽的就是這句話:“不給我給你?”
她瞪回來,說完就走,這是他們分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沒多久就感知到護山大陣的波動,頓了頓,閉眸放開一些,讓薛寧成功離開。
很好,現在徹底安靜了,仙府內再不用聽到薛寧吵鬧的聲音,再不必因為這個晚輩心思繁鬧。
慕不逾徑直回了法閣療傷,靜坐一夜,白日裡睜開眼時,臉色還是不太好看。
他竟然無法安然入定。
仙府裡是安靜了,也沒了薛寧的蹤跡,可他居然並未因此平靜一些。
神色陰晴不定,正不悅著,這天剛亮,秦白霄就迫不及待地來了。
“府主,弟子來接薛寧。”
……接什麼接,她哪裡還用人接??
慕不逾冷笑著說:“接?接不到了。”
秦白霄在法閣外,聽著閣內傳出的聲音心裡一慌,以為薛寧出事了,立刻就要闖進來。
“府主明明答應了今日會讓她出來!”
他現在後悔無比,怎麼就聽了大長老的勸,任由薛寧在這裡一夜。
府主帶她走時是什麼狀態他明明看在眼裡,怎麼就沒有堅持拼殺進去!
他答應了兄長要護她離開,兄長屍骨未寒,他竟已背諾了嗎!
降魔劍錚錚作響,法閣天幕開啟,慕不逾的臉展露出來,白鬚之下是開心的笑。
“答應是答應了,但死人又要怎麼出去?”
他惡趣味道:“本座需得向你致歉,昨日手下沒有分寸,竟讓她死了。如今屍首已經處置,你什麼都接不走,速速回去罷。”
秦白霄怔在原地,降魔劍已經飛騰而起。
慕不逾掃了掃那把熟悉的劍,彷彿見到秦江月回來了。
他淡淡地說:“怎麼,你又能如何呢?一個與劍骨失蹤扯上關係的人,怎麼都不肯同本座說實話,也不準本座搜魂,那本座自然不會手下留情,必要斬草除根,不為人界留下後顧之憂。”
……
秦白霄身子震了震,血從嘴角流出來,一手是自己的本命劍,另一手握住降魔劍。
他手持雙劍,意圖闖入法閣結界,但被慕不逾毫不留情地鎮壓。
“想為她報仇嗎?那就快點強大起來,如同你兄長一樣,那便可以打敗我了。”
天幕關閉,慕不逾最後的話,激起秦白霄無盡戰意。
其實兄長死後,他一直都六神無主。
他看似在嚴格執行兄長死前的囑託,實際是失了主心骨,一時不知自己還能幹什麼。
哪怕降魔劍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