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推三阻四,欲迎還拒,如今進了院子,在二哥兒身邊不盡心侍奉便罷了,還敢這樣對主子,你可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二哥兒平日在外,若是叫旁人看去,指不定要怎麼在背地裡說我祝家!”
徐憐青攥著絹帕,轉頭附和道:“老夫人,這丫鬟不僅不檢點,從二表哥身邊逃走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如今還對二表哥這樣放肆,您可千萬要好好教訓她!不然,不然傳出去,我們祝家名聲都要毀在她手裡了!”
平嬤嬤看著事情不對,焦急地想要開口勸阻,可好幾次都沒尋到機會說話。
冬蓮也趁機會添油加醋:“是啊,老夫人,您可別心慈手軟,不然吃虧的便是二爺了。”
“你可有什麼要辯解的?”祝老太太看著柔蘭。
柔蘭搖了搖頭。
她此時很難受,眼前暈眩加深,讓她有些站不穩,咬著唇感覺到痛才能保持清醒,呼吸困難。
“好啊,好!”祝老太太怒極反笑,“我還沒見過這樣死不悔改的丫鬟,有二哥兒護著,我老婆子是趕不走你,那好,來人。”
“那就給我打她二十板子,讓她嚐嚐教訓!”
平嬤嬤大驚失色,忙上前一步,“老夫人不要啊,柔蘭身子那樣弱,怎麼受的住打?”更何況還是二十板子,尋常壯年男子若是捱了二十板子,恐怕都得躺上好幾日。
祝老太太一言不發,沉繃著臉,擺明了沒有轉圜的餘地。
很快便有身強力壯的小廝走進來,要將柔蘭拖出去杖打。
就在那幾個小廝要抓住柔蘭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一聲:“老夫人等等!”
赴白步子快,率先趕進來,制止道:“有什麼事情,老夫人和二爺商量便可,為何要為難二爺的人?”
話音落下,祝辭深青的身影出現在門外,秋日寒意愈烈,風捲起他的袍角,令人望而生畏。
他神情冷漠,一步步走了進來。
捶他
看見徐徐步入屋中的頎長身影, 屋中的人皆是一驚。
坐在椅子上的徐憐青許是因為心虛,握著絹帕站起來,怯怯望著他, “二表哥……”
祝老太太看過去, “二哥兒, 你回來了。”
看見祝辭, 原本立於屋中那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廝登時住了手,畏畏縮縮地退到一旁,到底是不敢碰她了。
畢竟府中人都知道, 二爺屋中只獨獨這一個丫鬟, 明面上雖是丫鬟,可二爺極喜歡她, 她的地位卻高, 若是較真說來, 如今即便是府中統管內務的王嬤嬤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赴白看見支撐不住的柔蘭, 一驚無聲提醒文毓:“怎麼還愣著,還不快去扶人!”
文毓彎腰繞過眾人上前,小心攙扶起柔蘭, 讓她靠在自己身上,輕聲叫她:“姑娘, 姑娘?你怎麼樣?”
小姑娘的髮髻挽得不緊, 只用一根簪子定著,經過方才這一番動靜, 散落下來。她頭髮及腰, 柔軟又順,襯得整個人很嬌小,靠在她身上, 渾身也沒什麼力氣。
文毓想起什麼,連忙拿出用黃紙摺好的丸藥,安撫說:“這是永州最好的醫師制的安養丸,獨獨二爺這兒備著,二爺吩咐奴婢一直帶在身上,防止不時之需。”
柔蘭低頭吃了。
丸藥進入口中,很容易便化開,裡頭應該加了些提神的藥材,驅散了不適。她緩和了些,只是身上還是沒力氣,不想動彈,垂著頭靠在文毓身上,眼睫懨懶地半垂著,像是很困。
一動不動的時候便像副極漂亮的畫。
即便同樣身為女子,文毓還是驚豔,心中暗歎。
靠在身上的姑娘感覺像是棉花做成似的,軟綿綿的,人又嬌小,帶著清雅甜甜的茉莉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