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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事情已經做了,如今再追也追不回來,索性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好了。賀陵硬著頭皮,保持自然。
祝辭看著他,半晌,輕笑了聲。
“怎麼來得這麼晚。”
是有些晚,算著路程,應該半個時辰前便到了,卻折騰到傍晚才到這裡。
賀陵強裝鎮定地笑了笑,解釋道:“這一路風景與永州不同,覺得新奇,我便讓車伕放慢了速度,一邊觀賞一邊前行。”
太子點點頭笑道:“原來如此。”
他們說話間,太子的隨從自外面進來,彎腰道:“殿下。”
太子直起身子,“怎麼樣?”
祝辭的視線也落到了那隨從身上。
隨從滿面糾結,頂著壓力搖了搖頭,“還是沒找到。”
太子看了祝辭一眼,臉色難看了些,皺著眉道,“你們……孤養你們有何用。”
也不怪太子生氣。
堂堂太子,麾下動輒十萬精兵,派出去找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居然都找不到,打的自然都是他這個太子的臉面。
祝辭低笑了聲,道:“無妨,天色不早了,殿下為此事勞累一天,祝某感激不盡,殿下先回去休息吧。”
“這……”
太子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拒絕。
今日確實也累了,天色暗了,要找的人也得明日再找了。
太子點點頭,又看向賀陵,客氣頷首道:“賀公子這一路前來,風塵僕僕也是累了,今晚便好好休息吧,孤已經讓人佈置好了屋子,供賀公子小住。”
賀陵道了聲謝,便彎腰恭送著太子出去了。
赴白站在旁邊,小心翼翼問道:“二爺,您不若也跟著出去送送?”他跟在身邊,這一整天都提心吊膽的。自從柔蘭失蹤之後,二爺的心情便愈來愈糟糕,才短短一整日下來,便如同完全換了個人似的。
要知道從前即便二爺如何不悅,從未有過失態的時候,始終都是溫潤從容的。
可如今柔蘭消失,二爺便連最後那一份溫和也消失不見了。
他雖然深知這才是真正的二爺。
可卻又隱隱擔心,這樣是否會有其他不好的影響。
祝辭擱下手中的杯盞,抬眼看向賀陵離開的方向,片刻,淡聲道:“出去看看。”說著起身,不急不緩地走了出去。
赴白也趕緊跟上。
賀陵正站在宅子大門前送太子離開。太子居處距離這裡有一段路,此時踏上了馬車。
等到太子的馬車轆轆駛遠,賀陵轉過身,看見祝辭,笑容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二爺。”
宅子空曠的大門外,坐落兩尊石獅子像,除此之外,只有一輛賀陵的馬車。
祝辭道:“晚膳沒有用過?”
賀陵搖頭,“沒有。”言語間也有些小心翼翼。
如今竟是比面對太子還要緊張。
祝辭掃了他一眼,轉身走進了宅子。
赴白忙笑著上前道:“賀公子,飯菜還在備著,很快便好了,二爺的意思是讓您先進來等著。”
賀陵應聲,跟在赴白身後進去。
走到正中央最大的露天庭院時,那道墨竹衣袍的身影正站在水缸邊,側影頎長如竹,被光線一打,竟有些虛虛實實的感覺。他眼皮垂著,大手鬆松攏著魚餌,正在餵魚,看不出情緒。
賀陵也走過去,看著水缸中爭先恐後奪食的鯉魚,笑道:“沒想到臨郡竟也能找到與永州品類差不多的魚種。”
祝辭垂著眼,不語。
半晌,低沉的聲音不鹹不淡地響起:“為什麼換了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