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蘭沒有注意他喚她什麼, 只看著他慢慢蹙眉,“怎麼是你在這裡?”
若沒什麼事情,祝辭怎會讓他來守著。
她想著, 視線掃向門外, 心中不安的預感愈發強烈。
除了計鐸, 放眼望去能見到的, 竟是還有十數個護衛!為什麼這麼多人?
宅子斜對門原本是一家布莊,素來生意紅火,尋常這個時候都已客來客往, 今日卻關著門。
順著街道看去, 其他一些鋪子也關了,街上少了許多人。
計鐸愣了下, 躲開她的視線, 神情似有些不自然, 只笑道:“這……二爺讓我在這守著, 我們自然在這裡,二爺說了,夫人不能出去, 您還是回去吧。”
“你叫我夫人?”柔蘭看著他,低而輕地說了句。
計鐸不好意思笑笑。
其實禮未成, 事情都還沒定, 是不能這樣叫的。但他們心裡都認定了她就是夫人,更何況二爺也說過了, 他們也就是壯著膽子叫, 當真說起來也是不妥。
他們其實很忐忑,不知道柔蘭知道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一邊希望她是欣喜的,一邊卻又怕她知道了生氣。
柔蘭沉默片刻, 卻沒什麼反應,扶在門框上蔥白的手扣緊了,呼吸有些不穩。
她問:“二爺在哪裡?”
計鐸看著面前黛眉緊蹙的姑娘,她身姿單薄,好似稍微一用力就折了。這些日子養著,卻還是偏瘦,好在氣色好了許多,合該是二爺捧在手心裡寵著的人。
許是這幾日她哭得多了,此時眼眶也微微泛紅。
計鐸看得為難,說話也磕絆起來:“這……二爺說了,不能……”
“我要見他。”
柔蘭看著計鐸的模樣,心裡已經有幾分明白,邁出門檻就要出去。
計鐸嚇得忙攔住她,差些想給她跪下,“夫人,您別為難我們了,二爺命令在這兒,我們做下人的真的不能違背。”
同時也有許多人擋過來,阻攔在她面前,俱都是一言不發。
柔蘭只能往回退。
她扶住門框,蹙著眉,聲音小小的,不像是責罵倒像埋怨。
“夫人你們也叫了,便宜都讓他佔了,他做什麼事情還不同我說,把我關在這兒……”
計鐸一聽這話還得了,忙解釋道:“沒有,二爺不是有意想把您關著的。”
“你們不讓我出去,那我也在這兒守著,哪兒也不去了。”
說完,小姑娘踏進門檻,關上了門。
她也在門板後坐下,整個人縮成小小一團,閉上眼睛,雖穿著薄絨的衣裳,卻襯得整個人嬌小又憐人。
計鐸和其他護衛都站回去,沉默又警惕地四處守著。
柔蘭坐在牆角下,抱著膝蓋垂下眼。
她其實感覺到了什麼的。
可是……
柔蘭一聲不吭地坐著,衣袖滑了些,露出她手腕上戴的紅繩子。
她的視線落在手腕上,那紅和白皙的面板相襯,極為刺眼。
而衣袖往下,是斑駁的吻痕,在天光之下異常矚目。
她耳尖燒了一瞬,又很快咬住唇,眼神黯淡些、
心中騰起些恨。
他總是這樣,什麼事情都瞞著她,即便天塌了也不和她說。若是她再見到他,一定把新仇舊恨一起算,不狠狠罰他,讓他也難受,她就不罷休。
不知何時,玉鶯從裡頭出來,見她靠在牆角不說話,也沒有開口。
日光刺得眼眸不自禁眯起,玉鶯仰頭看著瓦簷外的天,饒是她不怕凍,也覺得一陣寒意拂過面板:“這麼冷的天氣,連太陽照在身上都暖和不了……快下